每一年给外婆打电话总是会少一些,除了来自所谓的忙之外,我会觉得外婆没有手机,给姨打电话确实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以至于那边盼我的电话盼到投诉到我妈那里,妈妈打电话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又没有打电话。
我很想她,想起那个年代一个二婚的女子,想起外公任性大男人主义的日子;半夜打牌回家,叫外婆凌晨四五点给他起来烧水暖脚的日子;我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睡够四个小时的日子;坐在床上睡觉的日子;天微微亮起来喂猪的日子;把我背在背上切菜的日子,小时候确实调皮,经常要抱。外婆的体重记忆中就没有超过六十斤,好瘦好瘦........
她也是一个世俗透顶的农村女人,会把我买给她买的东西到处和邻居炫耀,说小时候没有白疼我,邻居们却倒也配合,处处恭维她。每次农忙节我回家她会拉我去菜地里看满菜园的成果,骄傲自满的脸庞问我你外婆厉害不厉害,全村谁谁谁的菜都没有她的好,我一直点点头,是是是。
她也会吹牛皮天花乱坠,其实我想着,一个老人实在太孤独了,以前她有我们,现在只有一大群鸡和鸭子和她的菜园子,打电话说最多的就是,鸡鸭长大了,回来可以吃了,给你攒了很多很多鸡蛋,什么时候回来拿,每次一说这些,我泪腺最后一根弦就崩不住。
有时候,我在想,成长意味着失去,失去最童真的我们,但某一刻,我觉得是成长意味着懂得,懂得这世间的脆弱,这世间你该懂得的东西,懂得以前一些亲人爱你你没有懂得的瞬间,想起来,温暖你整个人生。
在这里的第一篇文章给我的至亲,我爱她。爱她那一次一次张开的双手,爱她一条一条长在脸上的皱纹,爱她在听说我回家饭都吃不下的小心脏,爱她的真爱丑善美,爱她的一切。
冬天来了,天气逐冷,支气管炎先生少点折磨她,晚一点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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