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凡生在农村的,无论是南方的娃,还是北方的娃,谁没有在苞米地里海玩过,说没有的,我不信。
小时候,父亲在外地工作,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家,不过由于工种的缘故,通常是半月上班,半月在家,或者是十天十天地轮,也为补贴家用,他就在富余时间,选离家近的坡上,垦了几块地。
每到春季,他会成日在地里面,因为借助不了牲口什么的外力助力,所以每一块地都是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特别辛苦。
翻过地以后,算准回来的时间,他会择日下种,种上苞米,土豆,豆角,还种过谷子,因为地太稀,招麻雀啄,后来就不种了,主种苞米和土豆,豆角也不用单门种,插播在苞米地就好,正好豆角开始挂藤时,苞米杆也长高了,于是豆角藤就借力攀上去,此也为一举两得,不用另给豆角支架了。
然后,在父亲的精心培育下,间草,锄草,施肥,地里的苞米越长越大,我们也越来越高兴了,在当时家家日子都紧巴的年代,终于可以海开吃的零嘴,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那一天,苞米绣穗了,又过了些日子,苞米穗子也日渐饱满了,要到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这父亲也不允许去,说粒子刚长成,一嚼一泡水,没吃头,瞎糟蹋了,要到再长些日子,有嚼劲了,才让掰。
那一日,终于来了,拎个篮子,挑穗饱满的掰上十来穗,大锅一煮,用筷子戳了,边纳凉,边啃,耳边是大人们扎堆唠家长,还有孩子们欢笑打闹声,自各儿则悠闲地啃着苞米棒子,喧嚣声,打闹声,再加上树上的蝉鸣声,连成一片,此时无论是圆月高挂,还是月半弯,都汇集成儿时最美的画面,多少年过去了,那一幕都未曾褪色。
苞米掰过几茬后,就进入深秋了,农忙时节一家人在地里收秋的场面,也记忆犹新。
一垄土豆,父亲在前面刨,我们在后面拾,到了后来,分拔开,有与父亲收土豆的,也有收苞米的,到了午间,就地生起火,搭个架子,烤土豆和苞米吃,挑几穗老嫩适宜的,用棍扎起烤,一边烤一边翻转,火星溅起处,啪啪响声,不一会儿,母亲喊烤熟了,一家人围在地里开吃,每次一吃完,手是黑的,嘴也是黑的,母亲常笑我们,象是唱大戏的。
收完秋后,土豆储到窖里,苞米铺在阳台上晒着,俗称晒秋,然后抽空拔了粒,换米面。
留种的苞米,挂在屋檐下风干,待来年当种子用。
一年为苞米忙碌的时光就这样流走了。
很多年后,想起这样的欢娱,都历历在目,也就是在这样的回忆中,成长了。
在外求学,还有成家后,忙得找不着南北,有时赶不急回来吃,母亲总是挑头茬的老嫩适中的,煮了,用袋包起来冻冰箱,每次回去解冻,一边闲聊,一边啃苞米,好像又回到儿时。
那时,父亲总对弟弟说,你二姐吃过苞米,今年就都吃过了。
后来那几块地,被开发商相中了,换了房,分了钱,虽然是质变与量变的转换,但是心中的惦念和回忆却一次也未少过。
此后,姐妹间有了约定,想回家了就相互打电话或发信息就说,苞米熟了,咱爸喊咱回去吃哩。
是啊,不管有没有苞米地,只要爸妈都在,就要多回去看看去。
又一年,家乡的苞米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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