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之敌

他的长官对他说：“你这个人太自我了，好像世界都围绕着你转一样。”

他说：“你不也是依据你自己的某种要求，来要求我不自我吗？”

长官说：“我不是基于自我，而是基于一个集体。”

他说：“这个集体是谁？谁代替它说话，谁行使它的意志？我发现，这个集体其实是你们几个人。你们几个人思考着：什么对这个集体来说是美善。但是其实这是你们几个的感觉中的，你们所理解的集体美善。”

长官说：“既然你进入了这个集体，在我手下做事，你就得听我的，不听就滚蛋。”

他说：“看来世界确实开始围绕着你旋转了，因为你处在集体的中心。你身上有一个强大的自我。”

长官：“不，我不过是集体的代言人。诚然，我没有权利清退你，但是，我能够劝退你。如果你执意要留下来，那也没事，因为我们这个集体不会再让你办任何事，你也不能享受到任何来自集体中的活动证明。你处在这个集体中，就像不处在这个集体中一样。”

此后，他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旋转世界的边缘，尽管他的位置仍在集体中心，但是所有人背向他旋转。实际上，这是一种相当冷静的孤立。

然后他气不打一处来，像一块磁石，在这个旋转世界之中心碰来碰去。每一个背向他的人，都与他同质，于是强大的阻力把他们相互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