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能让你醒着数伤痕?林忆莲的歌这个时候徘徊在脑际,我所能想到给自己伤痕最深的恰恰就是我自己。而这些伤痕就是镌刻在每天的劳苦奔波而无结果的工作寻觅当中。
还记得那天我要离开单位,人事部邱先生跟我说,作为成年人,做任何事都是会付出一定代价的,这个时候,你的离开可能将来能给你带来一个非常好的机遇,但同时请你也明确,这样的机遇会发生的可能性是远远低于你碰到更多不如现在这个环境的机遇的。你慎重选择之后,将来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后悔,每一步的决策,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暗藏玄机,看你自己怎么权衡。然而处于客观和主观的原因,我还是离开了。当然,也不会再有回去的机会。
年初四返校之后,忙完1个月的论文重新整装待发地去寻觅理想。当我看到江西中烟的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机遇了,从3月8日的初面到4月18日的笔试再到23日的铩羽而归,用一位同学的话说,“我准备半年都不敢确信自己能在省考中脱颖而出,你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么多优秀的竞争对手,估计很难的”,然而我也听不进,虽说中途也有两家非常好的企业愿意收留我,但我先后与两家企业的领导协商过,并不能推迟签订三方的时间。我只能狠心推掉,今晚跟朋友闲聊,说起我一大致命毛病:耿直。完全就是实话实说,不拐一点弯。像这么好的单位,可以想较多的方法先稳住再说,等江西中烟笔试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定夺。一来,我觉得这样去“骗”对方,不是一件很值得肯定的事情;二来,将别人企业作为保底,有了好的工作机会就立马蹬掉它,这也不是值得肯定的事情。而今,我终于要为自己这样一根筋的耿直付出邱先生说的代价,而这代价也着实沉重:我依然还在为工作而奔劳,但现在我学得聪明了,只要事情不至于损害对方和我的实际权益,说一点非耿直的话又当如何?
晚上在闲聊的时候,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不由自主地发出“自读研以来,并未过过几天好日子”。我所谓的“不好的日子”,实际上不过是自己的矫情之言,我愿意每天去图书馆看书到图书馆响起凤凰传奇的催大家走的音乐,我愿意隔天去新体听着轻音乐跑完艰难的6000米,我愿意每月打印各种专业论文丰富细致地记上满满十大本笔记,我愿意每学期在课堂上跟意见不同的教师就某个论题争锋相对唾沫横飞,一件简单的简单的做一天,非常简单,难得是做一年、三年甚至十年、二十年。我不知道我能做多久,反正这些“不好的日子”就这样像我骨髓和血液般深深地镌刻和遗留在体内了。从今年3月以来,我所做的多半的找工作的事情都是围绕江西中烟,中间的两家企业着实优秀,而我放弃的理由也实在可笑,不能胜任夜班?不能胜任工地?难道就我自己上夜班?难道就我自己上工地?在做决定的时候,一来话不可直说,需要一些技巧尽量使双方能达成一致意见,我但凡聪明一些,编织一些比较合理的理由,说些好听的话,可能会收到不一样的效果。二来,话不可说死。说完一句没有退路的话,能给自己一个像楚霸王那样“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的结局吗?毕竟时代不是战乱,我也不是霸王。
直言,就像我深植的一种基因,在回答问题和做其他表述的时候,会优先使用。然而,商场不再是纯真校园,人情不再是坦然相待,相互给予合适的和应得的利益,在此基础上结成一定的合作关系才是最后的结果。学得再好不如情商高者得势,况且我学得还不好;跑得再远不如乘交通工具得势,况且我还磕磕绊绊。邱先生说的话,我牢记于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现在的每一分钟都是在为之前所做的决定在付出代价,至于这是一定的不计成本的赎罪还是呕心沥血换取的否极泰来,只有神明可知了。生活一刻,便有一刻的冲劲。
最后,我还想到多年前因自己的一句直言而断送一段感情的事。我竟会为了一句“你将来不考研的话,我们还是不会在一起”这样的话,生生掐断一个仅存的情丝。多年以后的今天回想起来,只有满怀的悔意、不甘和对自己深深的怨恨。那位姑娘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那几天开心愉快的光阴,永生难忘。直言,将我拖进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一路走来,艰难跋涉,许多无人知晓的山丘,许多无处安放的岁月,我竟一人独享,造就了一颗刚毅的心,但也让我错失了种种良机,如事业、感情等等。
做了这番艰难的自我剖析之后,该想的事也相通了,该流的泪也流过了。与几位好朋友坦诚之后,心情舒畅许多,非常感谢大家聆听我的唠叨,包括今晚的两位朋友和看到这里的朋友。现如今,该收拾残局,重点兵将,内稳心境,外图良机,整装待发,再图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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