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宋 周邦彦《苏幕遮》
蒸沤的热浪连天卷来,到处弥漫着一种沉闷,刺眼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仿佛会融化万物一般。我衣袂飘飘,目光流转间,轻轻地细焚沉香,想要来消除焦灼的暑气,霎时间沉香袅袅绵绵。然后我轻躺在簟席之上,任凭思绪漂浮在鸟雀声中,渐行渐远,浮想联翩。
白鸟,飞雀啁啁啾啾,清脆的鸣声中隐约着对灿烂晴天的呼唤,拂晓时分,依稀之中,遥远的地平线泛起熹微的晨光,我起身偷偷地凝神谛听这些天真活泼的鸟雀在屋檐下的欢声笑语,屋檐还在滴着水,淅淅沥沥,两者互相应和,仿佛幽深渺远的琴曲。
推门出去,我就看见了不远处开满荷花的湖泊。翠绿的荷叶叶面上,刚刚升起了光芒四射的太阳,渐渐晒干了昨晚的雨水,清澈的河水荡漾着,水面上的荷花清新光泽,圆润方正,在习习清风的吹拂下,每一片荷花都挺出了水面,迸发着生机活力,展现着喜人的生命力。
阵阵清风中,我把目光投向远方,葱茏的树木掩映在天际。我的故乡多么遥远啊!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到那里呢?恰巧有只斑白的鸟儿朝南飞去,鸟儿你不知道啊,南方的吴越之地就是我的家乡!但长期羁旅的我一直客居长安。
多么思念那葱郁的五月啊!馥郁的芦苇香,清脆的划水声,故乡里小时候一起戏水的伙伴们是否还记得我啊?你们可能不知道每一个思乡成愁的梦里,我都独自握着小巧的船桨,驾着一叶扁舟,水纹缕缕漾开处,我已划入过去我们经常去的荷花塘。
文 | 三度&青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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