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少年的文字是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
记得大约小学三年级的样子,骑车往返学校。放学的路上看到春天的绿油油的麦田里有几朵极美的黄花,明明隔着很远,我确确实实的问到了一股清幽中透着微苦的味道,一股股生机在肺腑经脉中来回冲撞。我后来思索,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生命的饱满。后来我又真真正正的闻过那种麦田黄花的味道,竟是完全另一个味。从此我明白,有些东西只能存在于想象中。想象经不起现实的推敲,也不必经受现实的推敲。
还是那年,有一个夏日的中午,外面天气酷热,我吹着风扇在凉席上看书还是极热。我不经意的一瞥,瞧见玻璃外边的那几颗老榆树,枝繁叶茂,随着夏风,无规律得摇摆。我就盯着那一片绿绿的树叶看,目不转睛,看了好长时间。突然就在胸腔中有一股鸣悲。我感觉那些树是那么漂亮,可是他们无目的的挥舞着自己的枝叶,随着风的方向而乱舞。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他们只是活着。有一天,他们死去,这样这个世界就像他们从没来过一样继续存在下去,然后无数个树重蹈他的命运,循环下去。
那个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后来思量这大概就是生命的悲剧吧。长大以后我思量人类是否例外,比如像《史记》、《圣经》,记录了人类的优秀的先驱的故事,虽然他们死了,但是他们还活着,这是这个世界交给我的价值观。后来想想这是不对的。人死之后的名声其实于这个已死的个体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任何东西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我感觉人类其实和榆树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有,也是无知的人做的区别。
这大概就是我三年级的故事。回顾一下竟然让人有些悚然,生命的饱满和生命的悲剧竟然前后脚而至,两个宏达而久远的命题那么急不可耐的以原始的情感冲向我,好像在昭示着什么,当然昭示着的什么是我长大以后的思考,至于当时,我就是那榆树,完完全全沦为风的奴隶。
关于人的问题再终极也不过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是谁。其实这三个问题可有可无,人不过是觉醒的榆树,夏风依然。然并卵。
可是我们还有麦田里的小黄花。每当我的生活变得像榆树一样时,我就会想起那个初春的下午放学回来,在绿油油的麦田里,我看到的那几朵美丽的。渺小的小黄花。
还好我还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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