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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有时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就一见倾心,顿生好感,仿若哪里见过。犹如贾宝玉之于林黛玉,初次见面,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鲁达对史进也有这般微妙的感觉,一见面就心生欢喜。
史进与鲁达初次见面的情形:
史进忙起身施礼,便道:“官人请坐拜茶。”那人见了史进长大魁伟,像条好汉,便来与他施礼。两个坐下,史进道:“小人大胆,敢问官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洒家是经略府提辖,姓鲁,讳个达字。敢问阿哥,你姓甚么?”史进道:“小人是华州华阴县人氏,姓史名进。请问官人,小人有个师父,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王名进,不知在此经略府中有也无?”鲁提辖道:“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史进拜道:“小人便是。”鲁提辖连忙还礼,说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你要寻王教头,莫不是在东京恶了高太尉的王进?”史进道:“正是那人。”
史进搭上土匪、沾了人命案子、败了家业之后,家里是呆不下去了,一把火烧了庄园。但他又不愿加入占山为王的土匪团队,只得远走高飞。年少的史进心怀梦想,一心只想找到师傅王进,重启美好人生,也算是一条活路。
为了寻找师傅王进,从老家华阴县史家村出发(今陕西),来到了渭州(今甘肃),偶然遇见了鲁达。原本相隔几百公里的两个陌生人鬼使神差地在一家茶馆见面了。初次见面,鲁达就对史进萌生好感,像大哥对小弟的感情。
“那人见了史进长大魁伟,像条好汉,便来与他施礼。”鲁达见史进长得高大魁梧,像条汉子,心怀欢喜,过来施礼。鲁达也是长相魁梧之人:“身长八尺,腰阔十围。”这鲁达见了和自己一般身高长相之人,自然是欢喜的。
但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史进并不知晓鲁达其人。他们也确实是第一次见面,史进之前也从未听说过鲁达其人。但鲁达对史进早有耳闻,因此他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给游走在他乡的史进多少温暖呀!初到一个地方,竟然有人听说过自己的名字,那人还对自己如此亲切,谁不感动呢?
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这句话从鲁达口中说出来,绝不是为了讨好史进而说的,按鲁达的性格,也绝不会胡编乱造。所以,读到此处,我疑惑重重。
年纪轻轻的史进缘何如此出名,名声都传到几百公里之外的渭州了?以史进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声名远播。文中的鲁达反而默默无闻,史进见了鲁达压根就是眼盲,之前没听说过“鲁达”其名,更不曾见过。
奇怪!两人论身份、地位,史进怎么比鲁达还出名呢?难道作者弄错了?
带着这个疑惑,我反复阅读了相关的几个章节,终于理出点头绪来了。鲁达是老经略相公部下的公务人物,被派遣到小经略相公处临时帮扶的。而史进开口闭口问他师傅王进是否在经略府相公处,所以鲁达知道眼前的史进与王进之间的关系。
关于王进究竟去了哪里这个问题?鲁达也曾正面回答过史进:“洒家听得说,他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勾当。”这句话交代了王进的去向,也暗示了鲁达对史进萌生好感的原因。因为王进去了他的老领导那边做事,鲁达很自然地把王进看成是自己未来的同僚。鲁达若回到老经略相公处谋事,多半会和王进共事呢!
因为与王进的这层关系,鲁达见了他的徒弟史进,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再加上史进长相魁梧,出手大方,凑钱给金氏父女时,一拿就是十两银子,是个爽快之人,这些都很对鲁达的脾性,因为鲁达也是个爽朗之人,鲁达怎能不喜欢史进呢?
两人互相了解过后,“鲁达挽了史进的手”,一起走出茶馆,初次见面,动作就如此亲昵,一个“挽”字,道尽了鲁达对史进的欢喜,亲兄弟一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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