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金生字王孙，设帐淮上缙绅园。
屋宇无多花木杂，僮仆散尽三漏残。
忽闻叩扉生启户，二八丽者和丫鬟。
生疑妖魅穷诘问，女曰慕君来相伴。
生又疑为邻奔女，惧丧行检色为难。
横波一顾魂欲迷，忽觉颠倒不能站。
婢云霞姑我且去，女笑婢口无遮拦。
生惧此中有祸机，妾保君行不受染。
言罢上榻缓装束，但见臂上衔珠钏。
生终莫测其所自，事毕婢来叩窗栏。
女起以钏照路径，步入丛树影珊珊。
自此无夕女不至，生欲尾随光即黯。
生诣河北笠带断，风吹欲落手自按。
至河生坐扁舟上，飘风堕笠随波澜。
既渡又见风飘笠，团转空际落身畔。
以手承之带已续，归斋缅述女不言。
疑女所为乞相告，女劝不必苦诘难。
生有甥女既已嫁，五通惑乱心忧烦。
女曰家君能驱除，只恐私情难再瞒。
苦哀求计女犹豫，即云此事也不难。
若辈皆是我家奴，指触肌肤必得烂。
次夕告曰遣婢去，婢弱恐难报捷返。
次夜方寝婢叩户，急起纳入问丫鬟。
答云娘子倚几寐，即敛其魂覆瓦罐。
少时物至旋急退，审视无他乃复还。
我佯若迷彼启衾，急捉污物一手阉。
那厮惊嗥急遁去，乃起启罐婢凯旋。
后半月余岁暮近，生欲解馆女忽还。
生问为何卿见弃，即请偕归女叹难。
妾实金龙大王女，君有宿分故就欢。
不合遣婢下江南，阉割五通江湖传。
家君闻之欲赐死，幸婢自任怒稍缓。
妾一跬步保姆从，投隙一至旋即转。
言已欲别生挽之，女曰再等三十年。
生曰三十皤然老，女曰寿夭不在脸。
乃书一方于卷头，嘱曰此方可驻颜。
生回乡里甥言异，当晚若梦入瓦罐。
既醒但见血殷褥，自此怪物不复返。
后六十余貌犹壮，一日渡河刚上船。
遥见丽人浮荷叶，一跃从之荷旋转。
随即人随荷叶小，隐入荷波看不见。
此事应是明季事，不知赵金孰在前。
若在万生用武后，吴下一通只剩半。
（原文1453字，译诗688字，2024.6.18.12：35.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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