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七岁那年，整整一个学期，每天醒来后我都会把身体躲在厚厚的被子里，在宿舍昏黄的灯光还未亮起之时，在窗外的黑色刚刚开始掺入熹微的晨光之时，双手合十，为一个人，开始一天之中第一次的冥想。近乎虔诚的祈愿，嘴里心里都是那一个名字。
上个月，我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中间，无比认真的说了以上两句话。她们都噗嗤一声笑了，边抚弄研究我刚刚做好的头发，边嗔怪我在拿他们寻开心。她们说我这么一个见了男人就动春心的女人，怎么忍心下口编故事糟蹋纯情二字。我没有多解释，只是叹了口气，继而投入到午饭麻辣烫还是虾火锅的热烈讨论中。
当然，这是我二十七岁时的事情了。
我现在要跟你讲述的，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朴素的掉在人群里筛几遍都找不出的人，倘若你在班上同我的同学问起我，他们或许会回想片刻然后说，唔……那个女生语文好像学的还不错。
2
李良出现之前， 我一直过得很安静。
李良是我高二的语文老师。
第一次看见他，是在高二学年分班后的第一次的校会。时值九月，秋老虎正在势头上，我们搬了教室的凳子到操场上排排坐，在毒辣辣的日光下百无聊赖的听校长用蹩脚的普通话发表开学讲话。看见他是很偶然的一瞥，当时我正和分到隔壁班的高一好友舒嘉窃窃私语。仗着坐在后排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偶然的一抬头，发现他正往我们的方向看过来，我赶忙住嘴，却看见他的目光穿过密密匝匝的人头落在我们身上，温暖治愈的笑容映衬着耀眼的阳光，一时竟让人觉得光芒万丈。那一刻，我忘却了夏日的燥热，忘却了我正在用光光的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直到舒嘉重重的碰撞我的手肘，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忙不迭的低下头来。我低声问舒嘉那站在前面的是谁，她笑说：“我们的新班主任，教语文，人长得不算太帅，倒别有一种平易近人的魅力。据说也带你们班语文课……”
别有魅力。我低下头喃喃自语。
一种异样的感觉骤然而至。那些在心底潜伏了很久却从不自知的情感汩汩涌出，那一日，他身上没有没有白衬衫，没有洗衣粉的香味，更不是不是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的天气，所有小说中邂逅的浪漫情节都没有，却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一切都来得刚刚好。
在二十几岁的几天前，我在某个地方看见了这样几句话：
看见你的时光，全都很耀眼，
因为天气好，
因为天气不好，
因为天气刚刚好。
在那个燥热的秋日，我开始了单纯而青涩的所谓暗恋的时光。几百个日日夜夜在心头划下的名字，全部成为我单薄而又浓重的青春剪影，成为镌刻在毕业册上的，那一个定格瞬间的永恒。不过一切的一切，只有回头再看时才能真切而清晰地体会到个中意味，亲身经历的那两年，却别是一番滋味，那是一段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时光。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