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1日至3月11日,世界最大的”海上图书馆“望道号停靠在曼谷孔堤( Khlong Toel)码头。
Logos Hope上一次在泰国露面是2011年,我们临回国的前一个月,消息得知的倒是不算晚,最终还是没能成行。
如果胆子再大一点,一个人风风火火地也就去了,就是想找个熟悉的人作伴,阴差阳错也就真的错过了。
梦里早已美美地神游了一回,高大气势的邮轮,上万册各类图书,热情的各国志愿者。
还是有坐在那儿说出遗憾的时候,没成想一个朋友跳起来大吼着问:“怎么不喊我一起呢,这种事儿怎么就想不到我呢?”
那气吞山河的气势,吓得我愣在那里半分钟。
“没准儿还能找道一本关于红树林的书。你这人,真是的!”那个家伙还在喃喃自语,低着头,不在说话。
冰与火并存的言语中满满的遗憾之情,好像是我让他错过了与红树林的相遇,哪怕是书本上的。
那天的红树林,对于我,也是一种遗憾。
2010年9月22日 农历八月十五 中秋节 ,泰国南部月光岛,难得七点前冲到海滩。还是没赶上早潮的馈赠,最美的贝壳躺在不知谁的袋子里。
沙面上偶尔看见几个完整的,昏昏的没什么亮丽的颜色,倒也滑滑润润的,带着海水的气息。
我光脚走在净白柔软的沙子上,人字拖提溜着来回晃荡,润湿的细沙透着一点点凉。
走着走着,右脚小趾隐约感到硬的东西,弯腰拨开浮沙一看,竟是一只独行的小螃蟹。
它实在是太小了,整个儿也就小指指甲盖那么大,黑黑的眼睛活脱脱两个英语中的句号,还得是小四的。
沙滩上人很少,不远处遮阳伞旁的躺椅也空空的,我带着新朋友,快步走了过去。
就在我和小螃蟹四目相对地忘我时,波波同学从山崖那边回来了,带来了红树林的消息。
“山崖再过去没多远有一条栈道,好大的一片红树林呢。”他语调上扬,眉目都舒展开来。
红树林,生长于陆地和海洋交接地带,有庞大的气生根,果实还长在树上,种子就能萌芽长成小苗,坠入泥土,成为新的一棵树。
一片红树林,母母子子地连在一起,引来虫儿鸟儿和蓬蓬尾巴的小松鼠,在天海地之间,成为独特的生态系统。
关于红树林,我只知道这么多,那天之前是这么多,到今天还是这么多。是想过要去的,山崖看上去也不远,栈道也能看到大概的样子,只是红树林,完全看不到。
许是转个弯就到了吧,我终究还是没去。
晨光中的红树林,一定很美吧,叶片是不是亮晶晶的,小松鼠在枝间飞快地跑跳,一颗发育完全的小树苗,扑通一声坠入松软的沙土中。
鸟儿们的歌声从树梢流向树干,树根间也传递着这欢快的流动,终于整片树林里,都回荡起同一部乐章。
如果是中午时间,如果Lisa和Cynthia在,如果告诉波波同学,也许就不会错过和红树林的相遇了。
只是没有”如果“,红树林,也成了一种遗憾,淡淡的在那里。
如果说断臂的维纳斯是无心的遗憾,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曲》则是有意的遗憾,传递给我们的,都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美。
艺术作品如是,古往今来的人物又何尝不是?刺秦不成的荆轲,无颜见江东的项羽,成就了悲剧英雄这个词。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无常,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无奈,标记着人生里的太多苍凉。
月亮圆了,有缺的时候;花儿开了,有败的时候;树叶绿了,有黄的时候;就连屋檐下的燕子也有不再来的时候。
大自然,本就是遗憾的循环。而我们,更是遗憾的制造者。婆娑世界,你我不枉来一场。
婆娑,即遗憾。
后记:有一天,定居海南的好友婕,告诉我她曾在海边栈道旁,见过美丽的红树林,并再三请我有空一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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