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玙哲散文 |法王寺的莲花。

月光倾泻下来，所有的花开都显得落寞。

寒冬，也没见得有雪花稀稀落落的飘零，仿佛就是你说的，赤水似乎是没有雪花的。只是在前年，似乎还去了天台山，见到了几许白雪，那种感觉依旧让心里爽朗而明丽。关于很多事，保持沉默或许是最好的抉择。昨晚孩子咳嗽，一直折腾到了三点，母亲陪伴着，但是咳嗽一直不止。医生说支气管炎，对于孩子的照顾，我总是显得不够，晚自习回家，我就已经疲惫得不行。我挨着孩子，陪她看了一会电视，她吃了药，但是总不见她有睡意，一个劲的哭。幸好母亲的安慰有效，所以她睡在了母亲身边，才逐渐的安静了下来。或许这种焦心的事，只有做了父母的人才知道吧！每次孩子感冒或者生病，虽然我都很少顾及，只是陪伴着去医院，但是看到孩子生病，总是于心不安。小病魔希望你早点离开她。下午请了互通假，打算带孩子去大点的医院再仔细看看。天气阴郁，一天就这样开始，或许也是这样结束。

豁然开朗，逐渐的让自己放松自我的内心，在沉默中寻找一种适合于自己生活的道路。身边充斥的很多复杂的疑问，或者难以解释的恐惧，尝试着尽量的避免，唯一不同的是，我知道，心境的作用。古人的诗作虽然大多数都是怀才不遇的感伤，忧国忧民，自我的感怀，不过他们对待人生挫折的坦然依旧让我沉迷而感动。真正的沉默，真正的成熟，更多来自于自我对于生命，人世，人情的态度。心境的自然，我想自然是一种内在的宽阔。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个人的孤独总是要尝试着自我进行解决。阴冷的天气，席卷着内心，一片荒野，想去山岭中寻觅一丝雪迹，我想也是一件美好的事。与友聊天，说到了法王寺，清静无为，放下尘世，一种自我对于佛的向往占据了心头。每次去心境自然不同，对于佛法的看法更是不同，天地之间，万物的自然规律，向来都是一种纯真自然。偶然发现的自我，在零散的存在里，显得微不足道。皈依佛门，这种逃避现实的困扰占据心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羡慕那些出家人，摆脱了世俗的牵绊，在安静的古寺之中，安养此生。这些能够忘却尘世的世人，总是让我觉得敬仰。像我这种贪慕尘世的凡人，是无论如何也忘却不了尘世的吧！所谓的尘缘未了，大抵如此。或许真的是于佛门无缘，又或者是我对于尘世依旧恋恋不舍。不管如何，我依旧深刻的明晰，那份宁静的美好。

课程之余，渗透生活的悲欢喜乐，自然成了我上课的一种状态。所谓的文学，其实就是人学，研究人的学问。人何其复杂，不管我们如何研究，都显得依旧渺小。人学，对于人的本质，内在，以及人性的探究，都在深层次中逐渐的剖析着人。复杂的程度自然是让人难以解释的。师生之间，讲求的是一种共鸣，共鸣里的互动是一种深层的互动。但是很难，我们企图灌输各种所谓的语文知识，答题技巧，忽略了学生自我的学习能力，自我的想象力，思维力，以及他们对于文学文本自身的探究。我们使劲的灌输，他们使劲的遗忘。又或者，我们将他们训练成考试的机器，肆意的加以折磨。他们成绩好了，分数好了，就认为他们学习这一科很好，其实不然。他们成绩好，不代表他们对于语文是真正的热爱。其实很多时候，作为语文老师，我们都知道，我们似乎背道而驰，但是却无能为力。高中生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心智上的成熟已经超过了小学和初中。或许对于语文的学习，更多是引领他们进入到文本的世界，探究文本和生活之间的关系，以及怎么成为一个具有人文情怀，或者温情并且热爱生活的人。如果只是考试机器，那么语文对于他们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所以他们觉得，语文学与不学，都对他毫无影响。我其实要求的也不多，能考好的成绩固然很好，但是健康，快乐。我想也十分必要。我不喜欢听到一些消息，比如某个学生学习压力巨大，于是得了抑郁症，或者其他什么症状。这种恐慌让我几乎深深的沉陷于悲情之中。记得小时，隔壁不远距离的一户人家，有一儿一女，女儿聪明美丽，但是在初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变得疯傻，她完美的形象突然之间被她傻癫的形象所替代。让我一直深深的恐惧。很多人说，她读书压力大，想不开，就疯了。以前的一家四口，因为经历了这件事，变得阴郁。一家人都处于一种忧愁之中，那个男孩子也是不再开心，郁郁寡欢。他的母亲更是满脸愁容，整天都带着自己疯傻的孩子。温暖幸福的家，一下子跌落到了地狱一般。我百思不得其解，读书会让人疯掉？这种古怪的想法一直让我难以忘怀。所以，健康，快乐，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真的至关重要。

之后读了大学，记得是大二还是大三的时候，这个时间段突然忘记了。大概就是那个时段。我们住在一楼的宿舍，那天刚好是周末，我起得不是很早，只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外面喧闹。一会警车来了，然后突然变得安静，天气冷，都躺在被窝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们知道有人跳楼自杀后，我们已经晚了。似乎尸检完，尸体就被运走了。等我到那个地方看的时候，只有剪破的衣服，还是一些血。鲜活的生命，就那样一瞬间，堕落于死亡的地狱。之后谣言四起，有说失恋而死的，有抑郁症的，有压力大，挂科，得不到毕业证的。反正各种谣言，各种版本，每个人都说得绘声绘色。只有我，相信他是抑郁症，跳楼自杀的。可是我依旧不懂，有什么比生命还重要。生命的美好，我想就是活着。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美，即使遭遇了苦难和悲伤。大学生涯中，我曾经也经历了许多悲喜，可是我从未想过自杀，即使有一次因为失恋，去湖边坐到了天亮，我依旧选择了活，我想一个人有了亲人，你一旦选择自杀，就是一种极其不负责的表现，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我想或许可以成为一个选项，可是我害怕死亡，所以更害怕自杀。活着，就是对家人最好的报答了。我舍不得他们，他们也需要我。或许这是我一直小抑郁，也不至于悲观失望的一种内在驱动力。也是我精神上的一根强大的柱子。

生如夏花，本身就蕴含着一种质朴纯净的美。知足常乐，才可以长寿，才可以颐养天年。贪欲和私欲本身就是一种破坏力强大的存在，它们往往会攻陷一个人的内在，迫使人改变。内心强大的人，我想终究是不会害怕欲望本身折磨的，一个人，懂得自我控制，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但是太多时候，我们都不善于自控，因此常常后悔。人性的弱点，显而易见。寻一处花开，自然，美好，善良，温暖。热爱着生活，生活也将爱着你。

我们从未相见，却彼此思念，莲花开的时候，也就是盛夏的时候。

后记：2012.12.12，赤水，办公室。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