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井了!”,机井旁围了许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皖北的冬天干冷干冷的,为了抗旱抢收,这一年每个村子里都打了好多口机井(比一般的打井要深几十米),这个故事就发生在皖北的一个小村庄—杜寨村。
刚进入三九天的杜寨,冻得让人直抖,冬天的农村没有农活,大家都聚在一起跺着脚侃大山,东家长西家短的正聊得起劲,忽然听到有人喊叫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声音跑过去。
几个人同时对着机井口大喊大叫,井内已没有任何动静。机井旁有一双半新的条子绒手工棉拖鞋,从拖鞋的大小来看是一个男人的脚码,而且是一个高大脚长的男人,鞋子最起码得有43码,鞋底纳的既细密又排列组合的好看,看鞋子就是家有一个特别讲究的女人。
“是小中的鞋子,在门口看到过她妈妈做鞋子”,人群中突然有人冒一句话,这个时候人们才互相会意的点头表示赞同。议论之时,有年龄稍大的村民快速找来了救援的工具:生意,抓钩,木棍等绑的绑,拽的拽,一切准备就绪,开始打捞。
过去的农村,遇到事情的时候很少想到去报警,也许是杜寨村比较偏僻,乡道崎岖不平,又是大冷天的,即使报警也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出警,人命关天,时不等人。
几个年龄大的比较有经验,指挥着年轻人在机井里打捞,机井里多年不用,井里杂物太多,如果单凭水淹,是淹不死人的,问题是机井里缺氧,很快就会把人闷死。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样子,人已经找到了,是发现的太晚还是井内缺氧,人已经没有意识了,确实是“小中”,脸色苍白,没有了生命气息。
“小中”是村里长得最帅的男人,180厘米的大个子,皮肤白皙,笑起来一嘴白牙特别显得干净洋气,他已经35岁了,就是因为家庭成分不好,一直没有找到对象。她的母亲,一个出去在地主大家庭里的贵妇人,丈夫去世早,尝尽了寡妇熬儿的辛苦,如今看着自己儿子一年年增长的年龄,也是愁苦无人诉说。
他的跳井自杀终于解开了村里议论了两个多月的谜底。
两个月前,妇女队长苏大妮的身上发生了一件当时在农村算是天大的事情。一个没有对象的大姑娘突然间肚子大了,村里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说:孩子是行政村干部的,也有人说是小中的,还有人说是上面领导的。到底是谁的,只有苏大妮一个人心里最清楚。
苏大妮,在村里都喊她“大辫”,因为她留着两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更加衬托出她的亭亭玉立,在村里她不仅人有本事,还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她比小中要小四岁,东挑西选,始终没有入眼的男孩,眼看着也过了30岁,父母每天都给她带来相亲信息,但她鼻子哼嘴巴哼就是不吐口。不过,附近十里八村的小伙还真没有能比上小中的帅气和人品,她的妈妈也是一个很有素质的家庭妇女。
曾经也有人给他们提过亲事,可就是因为小中家庭成分不好,大辫的父母死都不同意,还硬是把提亲的人骂出家门,从此,人们再也不敢提他们的事了。
小中和大辫其实心里都是很有意的,表面上两人从来没有什么交往,其实,后来才知道两人经常偷偷在一起。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辫怀孕”的事不仅很快在本村传开了,周边的村子里也传得沸沸扬扬,大辫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戳戳,父母也是又哭又闹,说自己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后来,大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父母指明就是要嫁给小中了。
小中的妈妈心疼大辫,劝小中带着大辫远走高飞,可小中是个窝囊废,不敢冒这么大风险,也不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也许是两个人因此闹翻了,大辫责怪小中不是个汉字,敢做不敢当,一气之下怀着身孕嫁给了邻村的一个半吊子。
小中又悔又恨,一时想不开,于是就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作为男人,面对现实中的挑战和压力,不敢抗争,没有勇气去战胜困难,这就是懦弱无能的表现。
小中的懦弱不仅悔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也害了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幸福,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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