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长沙,是因为芳芳在那里上学。一个月前跟大叔说我们五一去长沙吧,他说去就去,之后又有很多犹犹豫豫的人反而是我,好在最后还是去了。
买好票后的这一个月里,每天无所事事的时候都会想去到了长沙要干什么,要吃什么,要去哪里。有时候和芳芳讨论,有时候和大叔讨论,到了最后从长沙回来,有很多事情仍然只存在于讨论之中,但也因为一再地提及,就好像真正经历过一样,待在长沙的日子好像从四天延伸到了从开始想象在那里的那一天。
初中毕业那年,我第一次去了长沙,是跟着爸爸报的一个红色之旅的旅游团去的。虽然是人生中第一次出省,但却没有很深刻的印象,除了当时长沙八月份的炎热天气,走过路边空调室外机的前面好像能看到一团又一团的热浪。
八年后的现在,再去长沙,仍像是第一次去一样。我不知道八年时间对一座城市来说,会带来多大的改变,但八年时间,改变这样一个我,已经绰绰有余。人的一生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也不可能两次去到同一个长沙。
五一那天晚上橘子洲头有烟花表演是去的前几天才知道的,那天下午我、芳芳、大叔在成功爬到岳麓山山脚之后,早早就到湘江边了。最后发现我们以为的很早,到那里时也已经站到四排开外了。
老温那天也从柳州到长沙,给芳芳带了柳州的鸡爪和她妈妈做的糯米饭、叉烧。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吃过她家的叉烧,没想到居然在长沙吃到。
本来预想的是我们可以到湘江边的草坪上啃鸡爪等烟花,但是江边的围栏那里已经被人群裹住,我们压根就下不去草坪,于是干脆直接坐在了人群后面的路边,正对着一大群屁股,啃起了鸡爪。芳芳一直很担心会遇到她的同学,我和大叔就无所谓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认识。芳芳说,很多她认为很丢脸的事情,跟我一起做的时候,她就一点都不觉得丢脸了。我说我也这样觉得。
表演八点半开始,一开始我们就准备好手机要拍照,幸好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要为了拍还不如网上拍得好看的照片而把眼睛定在那个小小的屏幕上,然后放下手机,拼命踮起脚尖看。突然很懊悔,我们为了拍下一些刁钻的东西,而把生活中一些原本安静美好的时候也过得刁钻,多划不来。
烟花总是给我一种,人间的感觉。它会让我想到一些生活中转瞬即逝的东西,烟火过后的夜空轻易会让人失落,但当下我仍然感到幸福,因为扭头就能看见身边的人明明灭灭的脸。
表演结束后,因为打不到车,我们只好往橘子洲大桥的方向走,想着过了桥应该会好打一点,我们住在江的另一边。那天晚上的橘子洲大桥是我走过最长的桥,交通几乎已经瘫痪,行人都涌到机动车道上,人和车子裹挟在一起,像一截长长的五颜六色的肠子在缓慢地往前蠕动。走到桥的一半的时候,芳芳突然说她想上厕所,我问她要往前冲吗,她说要。于是我们两个开始手动拨开人群跑了起来。我好像已经能听到别人不满的抱怨了,毕竟在这种情况下谁都想快点走但也走不了,但是当下我们的内心OS一定是我是披荆斩棘的英雄,世界都要为我开路。可是等我们终于跑下桥,她居然说没有那么急了。
在长沙的这几天,刷新了我对排队叫号这件事的看法,比如芳芳替老温他们排文和友的时候显示前面还有五千多桌,比如我们叫车动不动也排到三位数甚至四位数以后。我们住的地方不算中心,打车到市中心也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从湖大过了橘子洲大桥,因为仍然打不到车只好再又沿着湘江继续走。后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几乎是每走到一个公交车站都要坐下歇一会儿,唱歌也不能鼓舞人心了。芳芳懊恼她为什么要来跟我们一起住,明明可以看完烟花转个身就回学校的,却在长沙的大马路上走了几个小时。
导航显示还有两三公里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可以骑的共享单车,但只有两辆,还都是将要散架的样子。但也总比走路好了。我载着芳芳,大叔骑着更破一点的那辆,整个马路上都是他那个小黄车嘎嘎嘎的声音,我也已经累到时不时S形曲线前进了。
到酒店楼下的时候正好十二点整,在便利店买了啤酒,然后回房间叫了炸鸡,三个人居然也可以扯到凌晨四点钟才倒下。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夜晚,我睡在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中间,可以随便翻个身就能抱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会在两个人面前醒来,当然,事实证明是两个人会在我面前醒来,我本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噜声但是并没有,因为我已经困得听不到世界上任何一点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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