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开始连载,带着处女作的青涩】
【现成的作品,保证不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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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不咋地,图不错,哈哈火车上,易峰把玩着李狄所赠的狼牙,不时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在家乡那个小小的县城,梦永远只能是梦而已。而今易峰踏上征程,那被诗意地描述过的远方,终于开始显现出它真实的模样。D城,这座陌生的城市,就是易峰未来四年的归宿。在这个地方易峰就像踏上了一辆高速的列车,生活呼啸生风地改变。
H大的校园很美,合抱之木随处可见,喜鹊的叫声不绝于耳。易峰一边走马观花地感受H大的氛围,一边拖着重重的行李走向后备军官宿舍楼。在那里,易峰第一次看到了海军军装,第一次看到各种练兵打仗的图片和标语。那些挂着学员肩章的师兄肤色黝黑,脸上棱角分明,显得那么成熟。易峰曾经有些骄傲的心,一下子变得没着没落的。
易峰和同宿舍的三个人闲聊。又高又胖的叫李浩,很稳重的样子。中等身材大长脸的叫马永帅,嘴巴很笨乡音未改。又矮又胖的小黑胖子叫张克伟,印堂开阔八字眉。四个人都是外向之人,所以交流起来没有什么障碍。
“我叫李浩,北京人。聚到一起就是缘分,咱们都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易峰。”易峰乍一说普通话,竟有些不适应,顿了顿道:“容易的易,山峰的峰,来自Z市。”
“嘿嘿,我叫张克伟,来自湖北武当。”
“我叫马永帅......寿光的,嗯......以前同学都叫我小马子,不过我可不喜欢这个外号。”
一声哨响,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全体06级国防生,一楼大厅集合!”
队伍前面是三个身穿海军军装的军官,一个男上校,一个男上尉,一个女中尉。上校是海军驻H大后备军官选拔培训办公室主任沈卫军,少校是干事李天明,上尉是干事周静。当时有些送学生来报到的家长还没有离开,大厅集合时家长就站在一边听着。
“主任同志,H大五期军官学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稍息!”
“是!”
主任开始讲话:“各位家长同志,孩子送到学校了大家就请回吧。我很理解大家为人父母的心情,但是我们明天就开往部队进行陆上集训了,咱们家长也不能陪着。再说孩子也长大了,是展翅高飞的时候了,咱们家长完全不必太担心,我们的训练和学习不会太累,不会出问题的。也希望咱们新一届国防生学员能够拿出勇气和信心迎接挑战,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让自己的父母放心。”
解散时易峰看到沈卫军主任把有高又胖的李浩叫到一旁说了些什么,这个上校显得非常和蔼,李浩也只是随意地站着。易峰感觉李浩似乎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李浩如此,那么其他人呢?看来这里面的水深得很,得小心一些。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哨音不时的响起。队干部的话都像是吼出来的,带着三分莫名的火气。
次日晨,新学员乘车前往某基地进行陆上集训。带队的是选培办李天明干事,这个年轻的上尉戴着墨镜,嘴角挂着有点神秘的微笑,并不理会车内新学员们叽叽喳喳的聊天。三个多小时后,汽车来到训练基地。这里满眼青翠,只是建筑有些老旧。教官已经在宿舍楼前等候,是一个四期士官,眼神里透着冰冷。易峰看到宿舍楼前有一块板报,上面两行口号: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我是你们教官李彦龙。现在你们上楼规置携行物资,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李教官阴森的脸颊不见一丝和气,像极了画里的判官,因而得了个“判官脸”的外号。
“教官眼神真冷!”
“声音也那么冷!”
“整个人都很冷!”
“丫得冻死。”
“哈哈哈。”
宿舍很简陋,除了两张桌子和十几个上下铺的空床之外别无长物,连电风扇也没有。房间里格调非常冷清,除了绿色、白色、灰色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颜色。房间越是干净,越是透着一丝凉意。更可气的是这里不允许使用手机。易峰还没有来得及给家里报个平安,也没和林琳通个电话。
易峰和马永帅邻铺,他那张大长脸确实瘦长的有点过分。马永帅家里种大棚的,易峰开玩笑问他家里是不是种黄瓜。马永帅一脸疑惑,问他怎么知道的。易峰故弄玄虚,说相由心生,心由业主。马永帅听不明白,又不好意思问,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呀。这样的效果令易峰得意极了。
下楼集合时,一个魁梧的男生速度最慢,只见他红红的鼻子上长满了痘痘,胸前别着一副墨镜,样子有些滑稽。易峰暗暗思忖,估计这个哥们中奖了!也不知道这个“判官脸”会怎么对待他。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来推断,方式会有很多种......果然,这个男生被晾在了队伍外面,“判官脸”对他不理不睬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他。
“从前到后!由高至低!成一路!”只听到“判官脸”声如奔雷。
“判官脸”显然对学员们慢吞吞的动作很不满意,他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手抓一个学员,前后微调队伍的顺序。看似寻常的动作,实则力道惊人,中等身材的学员在他手里像小鸡一样任他摆布。
“从前至后,一到七循环报数!”
“1!2!3!......”
“报几就往左跨几步!......向前对正!......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判官脸”吼出一连串的口令,新学员小心翼翼地听指挥。就这样短短几分钟,一个整齐的方队排列完成。易峰心想:部队就是部队,效率还真高。
“判官脸”回身看了一眼“墨镜男孩”,说道:“那个兵,你过来!”
“墨镜男孩”依言迈步走来。
“判官脸”怒吼道:“他妈的!跑步过来!”
“墨镜男孩”吓得身子一抖,赶紧跑到了队伍跟前。
“为什么下楼这么慢!”李教官的语气不像是提问,而是指责。
“李老师,我上了一下厕所。”
“你挂个墨镜干什么?黑社会啊?”队伍里有人笑了,“判官脸”一瞪眼,笑声都被吓得憋了回去。
“老师,我眼睛做了矫正手术,医生说不能见强光。”
“判官脸”冷冷道:“第一,以后称呼我教官而不是老师;第二,我让你上楼归置物资没让你上厕所;第三,以后有问题打报告;第四,领受命令要答是。明白了吗!”
“明白了,教官。”
“大点声!”
“明白!”
“喊十遍!”
“明白!明白!明白......”“墨镜男孩”大声的喊着,面部表情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脖子根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易峰看到这个魁梧的“墨镜男孩”流泪了,毕竟他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内心远远没有他的身体一样的坚强。
“现在给我戴上你的狗鸡巴墨镜,背对太阳,军姿一小时!”
“是!”
队伍里没人再敢出声,这些新学员似乎一下子从高考后那个漫长的夏梦中醒来了。这场下马威来得有些突然。“判官脸”带着这些新兵蛋子跑轻装五公里,并强调跑在最后的五名要加罚三千米,这些读了十几年书没怎么锻炼的“秀才”累得够呛。
“最后五名,再跑八圈!”
“报告教官!八圈是3200米,我们应该跑七圈半!”
“现在是九圈!”
夕阳下,五个委屈的身影继续奔跑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晚风吹来,带着大海的清凉。新学员们默默注视着“加餐”的五个人,心底有些复杂。易峰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让他一阵晕眩。
饭前一支歌是部队的传统。由于是第一天,新学员还没有学习军歌,“判官脸”李彦龙命令他们唱国歌。疲惫的“羊群”唱歌有气无力,李彦龙大声喝止,命令重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你们是娘们儿吗!重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
“给我声音再大点!重唱!”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
“他妈个逼的,重唱!”
李彦龙不断要求国防生学员声音大点再大点。最终,声音变得让房子都有些颤抖。不过那好像已经不是唱歌,而是声嘶力竭的怒吼。唱完歌,有的人声音已经嘶哑。毕竟他们来到这里六个小时,还没有喝过一口水。
晚饭后,“判官脸”教国防生学员整理内务。从携行物资归置到个人物品摆放,事无巨细,十分苛刻。但最令易峰感到意外的,却是那床不起眼的军被。“判官脸”以一名国防生学员的新被子为例,为大家进行示范。
“判官脸”摘下手表,把被子铺开,边压边叠,手腿并用,动作极快,不一会儿额头上开始流下汗水,滴在被子上立刻渗了进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又过了一会儿,“判官脸”的背上已经被汗水浸透,被子在他手里变得规规矩矩,似乎想捏成什么形状就捏成什么形状。
九分半后,被子叠好,平整无褶,棱角分明,标准的豆腐块。只是“判官脸”的手在滴血,那是被一床军被生生磨出来的血!国防生学员被彻底震住了,这个人真他妈狠!
“这就是叠被子的方法!这床被子就是标准!明白了吗!”
“明白!”
那一晚易峰想家,想林琳,想念小康他们,怀念过去的日子。往日的一切似乎已经在思维中断点了,只有在晚上记忆的闸门才会打开,呼啸着将易峰淹没。在夜里,曾经的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易峰眼前飞过,他伸手去抓,却听到起床的号音......
这里每一天的生活是固定好的,准确地讲叫一日生活制度。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两眼一闭提高警惕,把女人当男人练,把男人当畜生练。
这里没有《士兵突击》里面的史今班长,没有《拯救大兵瑞恩》里的米勒上尉,没有《亮剑》里的轰轰烈烈,没有《集结号》里的兄弟情深......那些故事里的人物,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原型。
一小时军姿结束之后,又是一上午的队列训练,机械,苛刻,重复......最要命的是“判官脸”的怒吼,声音太大而且神出鬼没,让人耳朵和心脏都备受煎熬。
“第二列第三名,做错动作打报告!”
“报告。”那个学员声音有些小,带着些许不情愿。
“判官脸”吼道:“大点声!”
“报告。”声音慵懒地拖长了音调。
李彦龙不再说话,走到那个学员面前,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学员捂着胸口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这个学员叫吴哲,其父是潜艇第一基地副政委。
“你这是虐待!我要告你!”吴哲理直气壮地喊道。
“判官脸”冷冷地甩出一句话:“废物兵。”
“你骂谁是废物!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你!”吴哲还是带着学生的稚气,怒火满腔却连脏话都不敢说出口。
“判官脸”嘴角挂着一丝不屑道:“有办法你想去,没办法你死去!部队是个尊重强者的地方,有种你就做得比我好,没种你就闭上你的的鸟嘴!”
“我是军官,你是士官,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吴哲自幼在部队大院长大,早就习惯了各种奉承和赞美,面对一个四期士官的责骂,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只是获得了一个成为军官的机会,现在你的身份是学员,你甚至连军籍都还没有,明白吗?还有,别仗着你爹是师级干部就上窜下跳,只要你做得不好,你爹是司令员我照样干你!”
吴哲对“判官脸”怒目而视,却终究没有什么话说了,灰头土脸地站起身来继续训练。看来易峰所料不错,这些人里面藏龙卧虎,高干子弟大有人在。
一天下来,军装汗湿了好几遍。易峰感觉身上粘粘的很难受,可是这里却没有热水洗澡,他心一横:管不了那么多了,冷水就冷水吧!易峰和马永帅一起去简陋的洗手间冲冷水澡。马永帅端起冷水发起进攻,易峰闪身躲避。易峰接满一盆水回敬马永帅,马永帅也冷得哇哇乱叫。两个人就用这种方式在一天里唯一的一点自由时间里尽情释放着内心的压抑。马永帅嘴笨人实在,易峰唯一的乐趣就在马永帅身上了。
“大马,你有对象没?”
“嗯,有,她叫张宏。”
“嗯,那一定是一匹漂亮的小母马。”
“死猴子,你大爷!”
“不是小母马?那是小母驴?反正你们一门三杰马、驴、骡,都差不多,哈哈,是吧?”
“你家猿、猴、狒、猩四大金刚!”
躺在床上,易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每个骨节都松开了,哼哼几声似乎很舒服。胡思乱想了一会,易峰忽然感觉马永帅今晚安静地像个木头人。他伸手去揪马永帅耳朵,却不小心碰到了冰凉的眼泪。
易峰小声问道:“怎么了大马?”
“猴子,我想退出国防生,咱们考了这么高的分数干嘛来这么个破地方?”马永帅的声音虽然小,却像铁锤一样砸在易峰心里。易峰内心一阵颤抖,他摸了摸马永帅的头,一言不发。这样的沉默似乎是成长的标志吧,男人总该有些属于自己内心的东西。
第二天,马永帅要退出国防生的消息传开了。“判官脸”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只好让选培办干事李天明上尉出马了。李干事和马永帅聊了一上午,马永帅依然不为所动。李干事并没有强求,告诉马永帅只要马永帅家里同意,他绝无二话。
马永帅的父亲连夜坐车赶了七百里路来到部队驻地。那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形象,像极了罗中立的油画《父亲》里的那个沧桑老者。他在李干事办公室待的时间不长,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马永帅决定留下来了。
那晚易峰悄悄问马永帅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马永帅凄然道:“我爹都哭了。”
那晚易峰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我们在奋斗的路上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兼顾许许多多的人。我们要学会担当,学会让步,学会割舍,学会好多我们也许当时很不情愿学会的东西。人就是因为背负了太多,才会那么辛苦。
那年初长成,孤身进军营......
愿我的文字能带给你些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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