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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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在电话里说了许久的话,大多是嘘叹着时光如水,生活经不住消磨。最后,问我这个周末不忙的话就回来看二奶奶呢?娘说完,就听见手机里仿佛有人喊,我听见娘在手机里答应着,对我说一句“做手工的来了!”就挂了电话,我听见手机里一阵沉寂。可能是家里邻居去找娘做手工活了。
“上一次回老家,遇见二奶奶是在……?”我竭力回忆着上次回老家的时间是什么时候,那次在村口的石碾旁 ,看见她们几个老奶奶围在一起,二奶奶正拍着石碾上的纸牌,她高高举起手中的纸牌,正要再摔,突然间看见我,手就止在了空中。
后来听说,二奶奶的晚年生活有点凄苦,可是,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享了福的,二奶奶的娘家是在县城南街裴家,裴家在南街乃至整个县城都是大户,只不过掌柜的行事低调,之于如何嫁到二爷家,都不得而知了,没有人敢问,因为问一次要被二奶奶骂一次,追着骂半道街,而骂得最多,还是二爷欺了骗了什么的,可是,后来,时间长了,倒没有再听见二奶奶拍天打地的骂过街。只不过有一次,二爷在外面多喝了酒,村子里有人故意问他,他嘿嘿笑着,刚要开口,就可以二奶奶像一阵风似滴过来,拉着二爷爷就走。
她的大儿子去世以后,二奶奶和我二爷曾经去省会城市生活了半年,那还是二爷在一个高档小区看大门的时候,二爷以前是在潞王陵烧炭的,烧了差不多一辈子的炭。不知道,怎么诺诺弱弱滴和二奶奶生活了一辈子。也可能是这半年里,二爷愈发变得沉默,二奶奶变得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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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属伏了,算是正式进入三伏天,想着娘交代的话,就想着这个周末回去看看二奶奶,自从二爷过世以后,原本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老太太,瞬间变老了,大儿子又英年早逝,从那个时候,二奶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年不到,以前高大的人物在我脑海里渐渐地缩小。
二奶奶的三儿子和我年龄相仿,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坐过同桌,本来很聪明的一个人,学习也差不多,就是太喜欢玩耍,大课间的时候,他翻过学校低矮的围墙,跳进一片杨树林里,他爬上一棵高大的杨树枝杈里,周围是嘶鸣的蝉,而他居然能睡两节课。
小三叔自然没有考上学,在村子里游荡几年,结婚有了女儿后媳妇突然之间离开了,什么原因都没有说,二奶奶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站在村头的石碾上,头发丝丝缕缕滴松散着,一连几天,小三叔也不去寻找——可能,他知道寻不回来——每天,只是在田野里逛,女儿嗷嗷滴哭,二奶奶的几个闺女送来了奶粉,而现在,这个闺女差不多上了高中,而她的亲生母亲早没有印象。而小三叔从妻子走了以后就再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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