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草香

我曾经失去过一棵草，我找不到她。

因为我没有寻找。

我相信缘分总是有的。

我曾经是一片云，云是水做的。

她是沙漠中的一棵草，她需要水。

我们就这样相识。

今天，我折了第一只纸鹤，里面藏着一个梦？我想继续折下去，但一只已足够。天空太沉重，我不想让更多爱受伤害。今天看到一个女孩，她有种她的气质。

我不知道我缘何还要存在下去，难道只是一个世间的装饰而已，恐怕还下于装饰的吧！今天，又看了很长时间那片草地。草地竟分为两种颜色，大部分处于阳光下的显得有些枯黄，而长期处于阴影下的那片却更青绿了。这大概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我想起她的话：阳光让我们生存。因此每次云为她遮去阳光时，她总是会生气的。而今瞧来，这份青绿倒更刺我的眼了。

从那天起，我好像好久没有注意过草了，她说过：草的天空不需要有云的经过，永远。

有一种冲动。

春天到了。

这是草的季节，不是我的季节。

虽说已经入春了，夜还是很凉的。窗外找不到家的风蹿来蹿去，拍在玻璃上，又失望地折回。我立在窗前，外面黑压压的，似乎有种欲哭的味道。

记得自己曾经讲过：当我们迷失的时候，最期望的是什么？是天黑。黑夜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北极星，它就是我们的指路人。　　今天天一片黑，天空没有半颗星。

我发现一个女孩，发现了她的一种气质。那是她曾拥有的气质，只是那时我不曾发现。我知道，她必定会对我有影响，而远在远方的她将如何？我不知道。

今天，我竟发现她在观望那片草地，只是她观看的位置近了。我透过窗户，她在我的眼下。

她的步子慢慢地踱着，而我的心却紧紧地揪了。一直很不忍心看草活在别人的脚下，只是自己无能为力，能约束的只有自己。

她的步子终于没有踏上那片草地，她的身影依旧美丽。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冲动，或许是想来追寻她的发香。很久就开始望这片草地了，只是不曾像今日这样，竟觉太亲切了。一棵棵精灵般，散发着全身的青绿，将一种涌动的欲望糅合进空气的清香。这是怎样的境地？我知道，这我许久未曾见到，倒有些遗忘了。

记得以前一起看草，各种各样的草。我想动手轻抚她们都被她拒绝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日子？这些都是我的姐妹，不允许你那双浊手玷污了她们。

我记得的。

她总是隔几天才出现在我的眼中，然后离去。我会接着她的步子回到那片草地旁。这样，已经足够。

夜里很冷，入春以来第一次变冷。空气像一下子凝固，将呼吸阻得很慢很沉重。而窗外，有东西在敲窗。

有一种感觉，轻而柔地来自天上。

清晨异常清冷，我懒懒地起来。

拉开窗帘，窗外一片白。

这白并未使我有太大的惊奇，只是想：又下雪了。好像雪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了。

玻璃上有层朦胧的水雾，忽然想起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的一段话：清晨，我走到窗前，轻轻地写下一个“你”字，于是你就在我面前流泪。

我轻轻地写下了“我”字。

我想看看那片草地，结果她们完全消失。她们就这样消失，她们还会重现。

我看到她的身影，一身雪白的衣服完全融入到这皓白的天地。她在草地旁停下了步子，拿出一架相机。原来她是要将这场雪的杰作留下。她着着素白的衣服，草地也着着素白的衣服，她们就像天使般纯洁。我会心地一笑。

……

所谓的天使缘何没有长出翅膀？

草是有骨气的，不怕别人的践踏。她的话又出来了，但是我不敢苟同。一场想不到的春雪来袭，已使她们足够地脆弱，即便是一阵轻风于她们都是不利的。何况那……我的心竟有些痛，这种痛曾经有过的。

望着一片茫茫的雪地，上面躺着横竖七八的脚印。这倒真是一幅杰作了。

被脚印残笼的草均显得憔悴许多，竟不愿将身子往上蹿了，也许是害怕再来的伤害吧！

我无法平静，我的手……

我不知道我何时迷上草的，我真的迷上了。

我以为我所做的不过都是一些表象，也许可以明确地说，这是故作深沉而已。但这已无所谓。每天去看草，这于我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功课。

这是为着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个梦？一缕轻烟从指间滑过，那是时间抽的。

春天的步伐明显地快了起来，不然那垂柳为何急于向湖面伸去，难道她仅是想看清自己而把湖面当一面镜子？不管怎样，总之春已经开始泛滥了。草地逐渐茂盛开来，是为了争艳吗？我以为不然。这片草地被注入了活力，因而那发黄的一块渐渐地青绿起来，想与那原本青绿的融成一片了。天空很显温和而近乎妩媚，将头顶的那片云注满红晕了。

那片云是来守护这草的。

在网上遇到一个朋友。如果确切地说，还不是朋友，只是同学。但朋友与同学又有多大区别？无非是两个不同的字了。她聊起我与她的事。她问我，我与她之间到底怎么了？我说，我不知道。她问，难道我与她之间已没有爱可言了吗？我说，爱是有点，只是我没有爱下去的勇气，而她没有接受爱的承诺。她问，我与她以前不是相爱过吗？我说，那是所谓的相恋，我没有谈过恋爱，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至于将来，那是一个疑问，总之我不懂得爱情……她将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跟她说谢谢。

一夜里，尽是抽泣的感觉。迷乱的声音在暗漆中嘶哑，透过窗户，直奔我的耳膜。是不曾听这声许久了，竟觉得有些生疏，不太亲切了。

屋里有点潮湿的味道，心里也有点，毕竟是他的步子来了。从床上坐起，卷去被子的余温，再添一件冷冰的外衣，就径直往窗子那去了。

窗子年份太久了，玻璃已残缺了一些。冷风就有缝可乘，不止如此，那冷冷的精灵也随着冷风直奔我的脸上，顿时凉意直透我的心里，泛着一阵阵欲裂的心酸。

我感觉到一丝丝微弱的夜的鼾声传来，若从源头引一股活水轻轻地流下，泛起一连串的音符，跳跃着。湍急、缓慢、连绵、弯延，游走于琴弦与萧孔的缝隙之间，如抽出的丝语，将整个夜的寂寞网在黑漆的酣眠之中。

心终于得到一丝安慰，在这凝聚了一切精华的最美妙的声音中渐渐融为一池欲动的泉水，从某个未曾存在的缝隙里汩汩流出，汇入那一股活水，跟着音符跳跃。

伤痕般地伤逝，却在伤逝中抚慰那些心伤的人。

窗外，一片草鼾声……

早上，空气新生，无比清新了。湿湿的天空映着湿湿的土地，将那片草地湿湿。水珠翻滚在风的脚下叶的手掌上，微微地闪着光。那光是浸透着深情的。如果是露珠，她就是夜精灵的结晶。可她不是露珠，而是一滴泪，一滴来自天空云的泪水。因为她的眼中有对大地的强烈的渴望。那光是透着深情的。而草更显精神了。那枯黄的残叶像一下子汲取了力量，将一身长发毫无掩饰地展现出来。这就是云雨草相结合的结果吗？我不知晓。

因为我赶着去寄信。

我知道，当我将信投出的瞬间，就注定我要开始等待。至于这份等待的结果是什么，我还没有想过，我得好好想一想。

我从没觉得我的步子有今天这般轻松，好像踏在梦上。而我惊奇地发现，那片草地似乎也充满了喜色。难道她们也为我高兴吗？

再掺些记忆

消失的梦等待轮回

寒风冷雨无味

秋泣后    人外有谁听

总想忘记

你不变的身影

在远空中    闪烁

是星星

昏暗中    谁的呼吸

惊醒了尘世的梦

痛与悲

一声无情

只若残叶纷飞

卷尽百年红颜

孤独中    你的泪水

我如水的双目

模糊    清晰

你的温柔

被我装进记忆盒里

还有一句

无言的话想告诉你

夜离晨晓很近

你在哪里

昨日的欢笑唱响哭泣的歌曲

晓风中

桥头    等你

尽管落日已非夕比

却同样

离乱人心

秋千高挂

何时翩起

人不寐

夜已为你为睡

你的呼吸传得很远

梦里

数你心跳的声音

若是忧郁的眼神

甘愿化为春草泪

谁不痴情

我已醉

灯光中的昏冥

昨日你的话语

今夜耳畔响起

许是最令人感动的一句

情已深

梦中再续情

别离

别离

别离

我只是一片孤云

尽我全力

定位你遮一片阴

原来人间就是天堂，只是我一直将他视为地狱；原来人间也是地狱，只是我从未将他视为天堂。我想天空会明亮，草会长出翅膀。我用手轻抚下去，是那样的舒适。这是一棵顽强的小生命，同样也是我心仪的姑娘。

难道我的双手不再污浊，我的灵魂不再肮脏？我这样想。　　我玷污了整个天堂。

我是有些欣喜，还是有些感动，不然就剩下害怕了。

这是一封沉重的信了，还是先前的字迹吗？不，我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有什么在心里漫延。

缘聚的时候，天空都是纯的；緣散的时候，一切都暗了。虽说那三月花满天；虽说那草更幽，天更蓝；虽说那春风柔万水；虽说那棵草更加令我依恋。可是，可是……

这泪来得即时。

如一股洪流，但它不喷发，顺着它惯走的途径而下，然后源源不断地将那股股细流从枯井中抽出，枯井下还是枯井，只是枯井下又聚集了那口井的水，而使它变为枯井。

有一种声音缠绵于腹内，但它却来自于天上。

我使劲将它从我的双眸中挤出，而后它湿了我一身伤。

我怀疑是秋天的到来，那风是带着刀刃的。可是我宁愿不相信那飘飞的柳絮。

这雨轻盈若舞，却悲我心了。

我大概惯于寂寞，而无以言语。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片草地。草地一片祥和，雨丝牵住她们的清发，柔成一片柔动。

我有些妒忌，只是不曾想过。

我发现过一棵草，似乎她总是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我。缘何？我不知晓。只知道我被她注视过许多回了。

我曾经注视过她，只是不曾像今天这般了。

难道这是一种缘分？

还是一种无边的空泛的寂寞。

我停留在寂寞的脚步之中

轻轻地泛起空中的雨丝

没有一丝问候

将言语锁在嗓头

摸一串无形的憔悴

染上黄昏的色彩

面庞    依旧

从没有的罪过

寒风中走来

似一把严峭的剪刀

剪开我愁眉的脸

心声

不无呼吸地抖动

让哀愁

逝去在执着的深夜

而后

洒下一张网

包住最后一滴记忆

下酒

忍一时无边的痛

将心交给空虚内的虚空

而后回眸

清晰    消失

让残语诉说

不尽的

这不尽的雨的悲苦

顺着冰凌

带来雪的沉默

许是最令人神往的一瞥

瞧见远处

那深成无底的

孤愁

还要无语

深沉下去

滑入滚烫的寒沟

不尽的灼热

冻结住

宁乱的语丝

悄悄

将心头冷去

却如伤叶般飞逝

冷冷地

消失

也许这就是寂寞

恰如孤风中的槁木

一样苍白的眼神

无奈的执着

怎可赛过岁月的寒弄

殊不知

玩味过

仍是无从

听雨悲泣

冷冷的夜

这里还是抒情的地方

那天空阴湿

我闻到黑暗的味道

也许天空并不曾为我保留什么，只是我为天空保留太多。

我发现我的所做近于荒唐。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扼杀！

每一朵云都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他遇到心爱的女孩时，为她流泪，天使坠落。

也许，有一种香，最是沁人心脾。而香气缠在指间

那是一双污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