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妮妮悠然
第一次尝试写连载，希望喜欢！
屋外漫天飞舞的大雪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炉子里的劈材跳着火花，不停的发出“吱吱吱…”声音，屋里除了炉火的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下咳嗦声。
雪景来源于网络/加框
程子一言不发的坐在大炕的炕沿，黝黑干瘪的脸，显得眼睛更大了，直直地盯着炉火，乌黑干枯的两根手指夹着旱烟，不时的吧嗒一口。
“爹，明天就是交学费的最后期限了，怎么办啊？”旁边传来一声脆脆儿的女声，声音里明显的带着几分胆怯。
屋里又沉默了一阵儿，躺在炕头的程子媳妇开了腔：“妮，要不就别念了，你看家里的情况，要不就先休学，让弟弟念吧……”说完，程子媳妇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程子一直吧嗒着旱烟，没有说话。突然，他跳下炕沿，披起破旧不堪的棉袄，推门出去了……
天已经黑下来，月光照在雪上，反衬着天空，也就没那么黑了。远处的房子、树丛都已经看不出模样，完全是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的。只有那屡屡的烟飘出，才能分辨出哪里是房屋，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程子低着头，双手插在破棉袄的袖子里，踩着厚厚的雪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他实在是想不出该和谁去借钱了。这年头，谁家都没那么多余钱了。要不是媳妇病了，花掉大部分的钱，也不至于女儿伙食费都交不上了。不管怎样，拉下自己这个老脸，也得把钱凑够，他心里这么想着 ，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东北的冬天，地里没有了农活，零活也不好找，大部分人都窝在家里不出去了，靠着秋收卖粮食积攒下的钱，安安稳稳的过个冬。等开春了，再好好的去地里种庄稼，忙乎大半年的时间，转眼了冬天，又开始猫冬了，年复一年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不知徘徊了多久，程子硬着头皮走到了一处矮矮的围墙边，一扇黑色的铁门也生了锈，他敲了敲门，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
“大哥、嫂子。再借我五块钱吧，妮，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交学费的期限了，她娘病着，家里攒的钱都给她买药了，你们看，能不能再借给我点…
“二弟，不是我说你，家里都这样了，你就别让妮念书了，早早出去找个工作，干上几年，找个好人家嫁了，就行了……”嫂子先开了口，话里话外也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屋里沉默了好久，谁也没再说话。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借给了你，全家人也得省吃俭用了。
“罢了，罢了，拿去吧！”过了很久，大哥终于开口说话了。嫂子没说啥，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塞在程子手里。程子紧紧的握在手里，不住的道谢，走了出来……
天更黑了，雪似乎也更大了些。原本刚才走过的路，留下脚印都被新的一层雪再一次填满。程子朝着自己那破旧的三间土房走去，心里想着：都借几次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想法子了。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熬过去在想别的办法…不管怎么苦，也得让孩子把书读了，不能再像自己似的没有文化了……
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到家了。窗户上映出昏暗的灯光，小小的背影埋着头看书。妮，这闺女懂事，也爱学习，本来她娘要不生病，也不至于连学费都交不起的，一家人虽说不富裕，但也勉勉强强也能吃饱，紧巴紧巴供两个孩子上学也凑合，程子傻傻地站在门口这么想着。
“算了，这都是命啊！”等雪停了，进城找找领活去吧。程子自言自语着，推门进了屋。
“爹”妮叫了一声。程子把借来的钱塞在闺女手里，“明天去交了吧……”程子说着。妮望着她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一直知道家里的情况，重男轻女在这里不算什么新鲜事。可是，程子倒不是太明显，反而程子媳妇更喜欢儿子呢。
“我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我要让爹过上好日子，给他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妮心里嘀咕着。看着手里这皱皱巴巴的五块钱，感觉真的很沉重，不知道他爹又拉下脸面去哪里借的，这年头借钱可不容易呢，她懂。
妮把钱折好，放到贴身的棉袄兜里，然后，收拾好东西，去睡觉了，希望能做个好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