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窝在炕上塑造我思维的轮廓。太阳真好啊!对联鸿福映红了房屋的脸,阳光长驱直入,揉入了塞外人家的暖冬。
屋外风沙四起,从不会因霜雪降临而变得温驯,千古不变的继续着粉饰村庄的工作。
铁门的两个红灯笼和那一串红红绿绿的挂钱被吹得花枝乱颤,有些找不着北。
屋顶的瓦缝里,枯草拨动着抑扬顿挫的旋律,与墙身洪福联手,生动了萧条的土屋。
土墙内的那一垛棒青,是给牛群们储备一冬的粮草,早已消耗过半。
婆婆晾晒的衣角吊上长长的冰锥,毫不含蓄的渲染着寒意的强大气场,试图震慑所有生灵。
窗花借住风力正与窗户进行剥离手术,上演着欲拒还杨的戏码。
年,才来,似乎又走远了!
前两天,背着年炮扛着玩具枪的儿子,像个冲锋陷阵的勇士,此时,正在屋内说着我分析很久才听明白的糙话,深刻了为人父母的愁丝。
孩子爸正对着屋外抢食的两只小狗说相煎何太急,对牛弹琴说教的另一半令我堪忧儿子未来的样子,上苍保佑,千万别续上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的故事。
从老家带来的那棵桃树,熬过一个冬天后,如今生死未卜,不知道在草木复苏时,还会不会给东墙院增抹绿色,所有的生命体在此,必须野蛮,才能生长。
在南方也算比较壮实的我到此也只能沦为软弱无能的无用之辈,除了上厕所,我荒废四肢蜷在炕上,靠暖炉烈焰供给我热量,享受着爹娘日常里舍不得上桌的家肴美味。
乡里人在严酷天气里依然打马放牧,我想,如此强悍的谋生力,我进化一辈子也是不能企及的。
归乡人的脚步清浅,又陆续奔赴远方,留下千丝万缕的思愁守着继续熬着大半个严酷之季的至亲,期盼着下一个来年。
年,南方的年,北方的年,中华民族的年!年!年来了又走了!年象征着阖家欢乐的喜庆,也承载着游子归乡的思绪,唠唠家常,寻寻近况后,终归,又将各自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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