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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是一个“好”玩的地方,不算很辽阔的面积,有山有海。出门走几步路,搭上捷运,准备好体力和心情,然后就可以迎接许多惊喜。
元宵节前我和朋友们想去看电视上不断报道的“台北灯节”,所以我们去西门町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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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捷运地图上的“西门”、“北门”这样的字眼,脑子里总是在想“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完全是一个中文系学生的“职业病”。
灯节不尽如人意,附近的西门红楼却引人注意。建于1908年的西门红楼,由八角堂、十字楼,以及两旁的南北广场共同组成,夜灯中暗红晕染,人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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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2年,清光绪八年,英国女性作家维吉尼亚·伍尔夫(Virginia Woolf)在伦敦出生。在这位被誉为“二十世纪现代主义与女性主义先锋”的作家出生的同时,台北城墙开始兴建,准备着酝酿一个崭新的城市梦想,此时西门似乎也只是一个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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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5年,日人领台。十二年后日人规划西门市场重建计划。1908年12月,西门市场八角堂——红楼建造完成,西门町成为日人移住的专区,并逐渐辐辏万华、大稻埕、城中心,成为娱乐中心和都市商业品质示范地。四五十年代,先后有沪园剧团以及之后改名为红楼书场的大众剧场在红楼成立,许多越剧剧团也在红楼长期演出越剧。直到90年代,红楼逐渐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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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年,十字楼和南北广场的违章建筑被一场大火烧毁。而这场大火之后,西门红楼却开始从一个世俗的娱乐中心,逐渐转变为一个值得一提的文创集合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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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理解中,文创是一种产业,也是一种精神。
文创常常以故为新,将过去的美用现代的形式呈现出来,让那些存在于时光和泥土中的故事、艺术和人回归我们的日常。
它可以繁复,也可以简洁,可以以一种概念为主轴发散创作,这种概念将无处不在,时时刻刻宣扬它的存在;也可以像个杂货铺子一样,狭窄地走入它,豁然开朗地离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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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文创铺子中,名为“常玉玩美生活”的快闪店(此店营业时间只在2018年1月16日至4月8日)让我们几个流连许久。
那些用常玉的画制作的明信片,呈现出细腻的画面肌理,像黑甜的梦一样的大色块运用,在暗蓝的天、锈红的地之中奔跑的斑马,极小的瓷花盆和蓬蓬花枝造成的强烈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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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着画的明信片,让我忍不住挑了一张又一张,怀着极为激动地心情想要分享给远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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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出生在1901年(一说1900年),1920年和徐悲鸿、林风眠以留法勤工俭学的方式前往巴黎。1938年因为兄丧返国,这之后他的生活也开始变得艰辛多舛。如我们印象中许多潦倒艺术家一般,创作,失望,再创作,再失望。
常玉的画中,常常出现插在瓶中或长在盆中的花,出现在纯色的背景前。如《菊花与玻璃瓶》、《腊梅》、《枯枝》,和那幅在香港苏富比拍出5330万港元的《青花盆与菊》(Potted Chrysanthemum in a Blue and White Jardini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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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画中出现憨态可掬的花猫,如《猫与乌鸦》、《猫与雀》、《花(猫)》,和一副画在镜子上的油画《黑猫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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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常玉的裸女画,也极富柔美、神秘和盈润的美感。
而最引起我共鸣的,是常玉在抽象宏阔的大色块中,细致描绘出的马。
人们喜欢徐悲鸿的马,它们笔触苍劲,弧度富有弹性,落拓奔突。而常玉的马,在苍茫的梦境大漠中,或相依相偎,或漫无目的地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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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在奔腾,但人们永远不知道它们将去向何处何方。表达的也许是一种客居异国的游子心绪,也许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彷徨。
从富商公子到潦倒画家,常玉的一生不算漫长,而且经历大起大落;花,鸟,小猫,青瓷盆,马,这些画作主体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童年的迷惘、稚拙的伤悲和梦境一般的浓郁与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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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红楼,自1908年至今,经历风雨已逾百年。生前坎坷而身后瞩目的画家,在人世的无常变幻中消失了踪影。
某一天,人们再次想起百年前奠基时砌下第一块砖,也再次发现曾被人遗忘的画中崭新的美感,尝试让传统诉诸现代,令艺术回归日常。
我喜爱这样的文创,因为它告诉人们,文艺不仅仅是阳春白雪,也不是文青独享,更不是由学院派掌握话语权,文艺可以存活在集市中,它恰恰生长在我们身边。
三月八日 晚十点
《青花盆中盛开的菊花》图片
《青花盆与菊》图片
《菊花与玻璃瓶》图片
以及常玉相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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