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退到了房子外边，站在围观的人群里，心中不免感叹。突然手机向了，我一看是那个138XXXXXXX的号码，我赶紧接起来。

“不好意思啊，刚在开会，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电话那问道。

“你是某某儿子吧？你爸出事了。”我答道。

“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等会警察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那你是谁？”

“你爸楼下的。”

“我的天，今天刚好到家这边出差，我一会赶过来。”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法医过来了，我们在门外看着法翻了翻尸体，拍了几张拍片便离开了。随后，殡仪馆的人过来把尸体也抬走了。之后，警察关了门，在门上贴了封条，围观的人也都各自散去。

回到家，家里已经没有了臭味。晚上没事，打开电视看新闻，新闻上报道了一个日本啃老的老头，节目制作组在他家里清理掉了一吨多的垃圾，原来这种癖好是无国界的。不过日本老头住在独栋的房子里，倒也碍不了谁，只是自己孤独寂寞而已，可我们这不一样，一栋楼住着这样的一个老头，上上下下可都跟着遭殃啊。我继续看着电视，家里的门突然又被人敲响了。

我开了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年龄跟我相仿，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只是显得有些疲惫，眼睛上有些黑眼圈，但他仍保持着微笑。他看到我便开口说道：

“您是韩先生吧？”

“是的，您是？”

“我是楼上某某的儿子。”

“哦？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不，我是来感谢——您——的……”说着，西装男眼睛有点红了，声音也有点哽咽。

“没事，没事，你慢慢说。”我劝道

他抹了一下眼睛，继续说：“要不是您，我爸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发现，我一年回不了几趟家，回来也是跟他吵架，哎……”

“节衰顺便吧，人各有命。”

“嗯，还是谢谢您。”说完，西装男向我鞠了个躬，转身便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走道里，便轻轻地关上了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这栋楼的业主来来回回也换了不少，关于老头子的事情，慢慢的被人们淡忘了，楼上的房子似乎转手了，搬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对这间屋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这栋楼里人们都被混凝土墙和楼板隔开着，各自独立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无从问起，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们。只是我，偶尔还会在梦魇之中，突然闻到，那股强烈的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