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断指· 思凡
程蝶衣的悲剧从小时候被母亲送进戏班时就开始了。
因为他生下来就有六根手指,戏班师傅死活不肯收。他母亲是一个妓女,情急之下把他拉进一间屋子,伴随着一声惨叫,他变成了五根手指。
哦,那时候,他还不叫程蝶衣,而叫小豆子。
第二件事便是唱《思凡》:
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披直缍,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人心急似火,奴把袈裟扯破……
一句“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小豆子就是改不过来,唱成了“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被师傅用铜烟枪直捣嘴里,鲜血红艳艳地从他嘴角流下,他面露凄色,最终婉转地唱出了“我本是女娇娥……”
那时候读书人看不起戏子,戏子也假装看不上只会之乎者也的读书人,真到家国灭亡的时候,读书人又能护国几分?
(二)显贵· 受罪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戏班关师傅常用来教育他们的话: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
每天的基本功,吊嗓、下腰、压腿、走步,师傅的棍子紧跟身后,稍不留神,便会被责罚。戏班里没有谁不挨打,即使是出类拔萃的小石头也逃不过。小豆子在戏班文静柔弱,经常被别人欺负,只有小石头护着他,像个霸王似的。两人的深厚情谊便是这时候建立起来的。
两人终于成了角儿:
一个是程蝶衣,
一个是段小楼。
(三)菊仙 · 段小楼
戏台上的段小楼是楚霸王,而花满楼的段小楼,也觉得自己是个霸王。
菊仙是花满楼的头牌,美艳中带着一股子傲气,遇上恶客的刁难,便对前来赴约的小楼求救。小楼话一出,众人皆是看不起,但是菊仙愣了。外面的世界,谈情说爱是常人的福分,可她是个风尘中的人,这样的梦不敢做。如若随随便便被浪子感动,到头来只会坑害自己。书中有句话说得好:所谓的“婊子无情”,其实是为了自保。
赵四爷那句“半点朱唇万客尝···”还没说完,便被段小楼打翻在地,这戏里戏外的英雄,段小楼算是做全了。
花满楼的事情被蝶衣知道后,他终于明白当日段小楼手里那个描着菊花的茶壶——菊仙。段小楼和菊仙成亲了,蝶衣抱着那把剑走进小楼家,却看见菊仙穿着他此生都穿不了的红衣。菊仙笑着和他打招呼,他没理她,把剑径直给了小楼。
“师哥,你好好待它!”
又旁若无人地给祖师爷上香,淡然地说:“你结婚了,以后我得唱独角戏了。”
菊仙似乎有点明白了。
外头日本兵吆喝,众人目瞪口呆。只有蝶衣,无限孤清。外面什么事情,都抵不过他的“失”。
(四)心中有戏· 目中无人
那夜过后,蝶衣更红了。蝶衣换了戏码,不过全是以旦角为主的独角戏。他刻意不去在意段小楼。
一次,蝶衣正唱着《贵妃醉酒》,忽然一把“抗日”的传单向观众撒过去,日本人又来了。因那把传单,戏班子被叫停。蝶衣看着一排排被他精心打理的头面,怅然不已。菊仙跟了小楼,做起了良家妇女。夫妻二人正说着体己笑话。
然这一切蝶衣看在眼中,暗暗生气。他恨这对夫妻,不管他私下活得多痛苦,他俩却若无其事的相依。
忽然外边一阵喧闹。原来是一女子在外面哭闹,说是蝶衣的许嫁妻子。蝶衣无奈一笑。
崇拜他、钦慕他的人,都是错爱。
男人把他当女人,女人把他当男人。他是谁?有时候,他也错乱了。
······
人在天地中,极为渺小,孑然一身。他很绝望,一切都完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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