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读书笔记（八）

罗厚记得姚宓有几本法文小说的英译本，想借来对照着读原文。姚宓却反对这样学外文，说罗厚偷懒，不踏实。她主张每个生字都得亲自查字典，还得认认这个字上面和下面有关的字，才记得住。

“可是大学里当教师的直羡慕咱们呢。不用备课，不用改卷子，不用面对学生。现在的学生程度不齐，要求不一，教书可不容易！不是教书，是教学生啊。咱们够格儿吗？你这样的老师，不说你散布资产阶级毒素才怪！况且咱们教的是外国文学。学生问你学外国文学什么用，你说得好吗？”

她站在门口，凝成了一尊铁像。

姚宓安静地说：“你既然爱管闲事，我就告诉你，罗厚，我和许先生——我们昨天都讲妥了。我们当然不是只有一个脑袋、一对翅膀的天使，我们只不过是凡人。不过凡人也有痴愚的糊涂人，也有聪明智慧的人。全看我们怎么做人。我和他，以后只是君子之交。”

‘月盈则亏’，我们已经到顶了，满了，再下去就是下坡了，就亏了。

他们两人各自一条心，日常在一起非常客气，连小争小吵都没有，简直“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