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孙子去幼儿园回来,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我说,明天是八月中,我们打点糍粑吧!我说行。
中秋节吃糍粑,端午吃粽子,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儿时,每当节日来临,便掰着手指算日子,恨不得一下就到身边。节日一到,便品尝到平时想不到吃的食物。现在的孩子嘴刁,心里想什么就去网购,送过来不对口味就抛弃了。他们对食物已没有了一种相思之苦,没有了一种在梦里都在想的渴望。
那时打糍粑,糯米饭是在甑子里蒸出来,熟透的米粒,饱满丰韵,富有弹性。要想将蒸熟了的糯米饭打成糍粑,就要放到地宕里,挥着石锤反复地锤打,直到米粒变成稠稠糊糊,无数的饭粒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个整体。然后,回家摊开,均匀地撒上薄薄一层炒熟,碾碎了的黑芝麻粉,横一刀,竖一刀,切成小方块就行了。
现在没有甑子,但家里有电饭煲。妻子煮了一锅。又炒了一小盆黑芝麻,炒芝麻的速度要快,芝麻倒进热锅,像一锅的蚂蚁在乱跳,啪啪啪啪地,浓香也四处乱蹿,似乎没翻炒一会就熟了。我在看电视的时候,她端着只不锈钢的盆子出来,另一只手握着一根尺把长的擀面杖。擀面杖落在盆子里,得得声,像庙宇里老法师在静心地敲木鱼,有很强的节奏感。但她没坚持一会,就得盆子递给我,说是胳膊酸,受不了。我接过,让得得声继续。在盆子里捣芝麻也算是一门技术活,将芝麻锤碎,还不要让它蹦出盆外,得用巧劲,暗暗地使力,胳膊确实酸疼。难怪现在的人想吃又不愿意动手了。
芝麻还没有完全捣碎,妻将电饭煲端出来了,还拽过来一缕糯米饭特有的气息。她问我这饭怎么捣粘糊。我说用纱布,洗干净,裹着饭揉揉。她觉得这方法不错,又问毛巾行不行?我觉得毛巾有细绒,虽然看不见,肯定没纱布干净。
妻找到了一块纱布,不大,一尺见方。洗净,能裹着的不过一小碗,看她裹紧揉捏,像是揉面团,又像洗山芋粉,有模有样。很快,一块糍粑的雏形出来了,撒上芝麻粉,用手压压,再切,这就是记忆中的糍粑。我抢先尝了一块,虽然没过去的那种筋道,却有了节日的味道。妻子锤锤自己的腰,说弄点吃的还真不容易。以前父母也是这样的,不记得这话有没有说过。
还有,忙是忙了,不知道孩子们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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