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丧礼还未结束,舜国的宰相接着被害,皇帝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失去了一位至亲,一位知己,一连串的噩耗使得老人已经没有了当日的帝王气概,现只是一个悲惨戚戚的老者了,现在的唯一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这个他一手打下来的国家,在他没有将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利交到新立太子的手里之前,断然是不会让自己断气的。
这就是一个王君的伟大。
这也是一个王君的悲哀。
现在的皇子炎已经是太子,前几日皇帝已经颁诏全国立二皇子炎为储君,炎即将要南下,可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北方的情况,自从北方的燕郡成了空城以后,那暮鬼也是消停了下来,但他知道这只是大战前的宁静,那些暮鬼迟早还是要来的,他不知道那些暮鬼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留给舜国的时间还有多少,所以他要抓紧把父皇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尽快回到北方去。另外他也从父皇那里得知宰相某的遇害之前正在秘密调查前朝太子是否留有遗物之事。宰相遇害很可能与那前朝太子的所留信物有关,那么前朝太子很有可能与那暮鬼有关,所以在走之前他要做一件事,就是找到那群杀害宰相某的那群暮鬼。一方面他要为他报仇,也要找到所谓的那前朝太子的信物,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终于在城郊南边的一个深山坳的一群废弃的破窑洞里发现了这群杀人凶手,他们昼伏夜出,掩盖行踪似乎要南下而去。京郊虎威大营的军士迅速出动,已经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
炎命令军士不要轻举妄动,未免生出其他事端,他要一人解决这些暮鬼,他要为宰相报仇,也为了泄去久憋在胸,令他彻夜失眠的仇恨。他自己一人手持龙晶剑,豪气万丈的进的窑洞之内,窑洞之内一片鬼哭狼嚎之声,不到半日尽数将那暮鬼屠戮殆尽,只是并未找到所谓的信物。炎于是决定借南下之机前往前朝余孽聚集的沙村一探。
南下之日,一辆锦盖华丽的马车缓缓出了城门,马车的后面跟着二三十骑随从,声势不大却惹人瞩目。
初夏的季节,艳阳高照,天气开始变得闷热起来,一路沿官道南下经过秦岭驿站时,炎命令众人到驿站稍事休息后再往南行,自己却暗暗与两三名心腹吩咐后,只带两三人乘快马离去,此次便是去那沙村。
他们一路上策马驰行,傍晚时分便到了鞍马城,此地离那沙村不足三百里。此时的鞍马城结束了一天的热闹后,华灯还未初上,街面上显得冷冷清清行人稀少。三人牵着马在街道上行走着,在寻找着吃食和住宿的地方。
“哥哥,哥哥”一声稚嫩清澈的童音划破这鞍城少许的宁静,直穿过这三人的耳朵,到达他们的心里湖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去,只见一身青衣的小和尚骑着他的所谓“小不点”由远而近,口中喊着一声声的“哥哥”,甚是欢喜,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们跟前。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起望向这小和尚和他的宠物,不知道这小和尚是怎么找上来的,此地已离京城七百多里,难道就是单靠这只麒麟驮着小和尚追上来的吗?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只小不点,此时的小不点已是气喘吁吁的,张大着嘴巴伸长了舌头,呼哧呼哧的正散着舌头上的汗。那小不点看着众人望着自己,狮子样的脑袋一晃一晃的仿佛在说“惊奇不?刺激不?是我把小和尚驮来的。”
炎看到事已至此,只得无奈的带着小和尚继续前行下去。当初小和尚非要跟来,说自己一个人在京城寂寞,炎害怕此次出行山高路远,可能有危险,所以不带着他。没想到他自己跑出来了,靠着小不点竟然追上了一路疾行的他们,再送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让他跟着三人了。就这样一群人往前走着,享受着间隙的宁静走进了前面的客栈。
第二天天不亮,众人便出发了,小和尚由于没有睡醒,嘴里嘟嘟囔囊的,一脸的不情愿,骑在小不点的背上又趴着睡着了。由于害怕他摔着了,炎一把把他抱在自己的马背上,护稳着他后便疾驰而去。
正午的太阳刚从头顶西斜。一行人便到了了鞍马城和沙村中间的最高山的山顶,站在山顶举目远望,天水一色,远处飘飘忽忽的船,势可惊天的巨浪,破碎如锦的波光,上下翻腾的海鸟,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让人心旷神怡。
众人享受着空旷壮丽的景色,乘着马迎着海风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的渔村。
渔村旁的沙滩上有几个玩耍的小孩童,看到有人沿着山间的山道下的山来,便好奇的跑了过来,有的边跑边扯着嗓子呼唤着家人“妈妈,妈妈,有人来了。”惹的沙滩上,村舍旁的正在忙活的大人们驻足观望。
小孩子跑到跟前,不多时就被那状如牛犊的“小不点“吸引了过去,都远远的怯生生的看着,小和尚此时也来了兴致,兴致勃勃的和众小孩介绍起自己的宠物,和自己的同龄孩子飞快的打成了一片。炎和随从也不去管他,自己和随从们一直向前走了多去,将马匹拴在村外后,便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大多数人都是前朝太子的近卫,当年救出他们的主子后,南下被栎帝发现行踪,虽然经过苦战但终究还是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栎帝当时考虑到前朝的余孽还有很多,只靠杀只会激起刚多杀戮。于是采用怀柔的政策允许他们活着离去,但条件是不得再执刀兵。由于这些人中有太子之子,所以这十几年来也一直处于舜国的秘密监视之下。
村里人看到有陌生人前来,为首的气宇轩昂,难掩贵家之气,已经猜出了是不寻常的人前来,个个都露出戒备的眼神。炎倒也不在乎,直接的说道:“我此次前来有要事要找当年的阿奴,有谁可知道阿奴在哪里呢?”众人缄默不语,再一问还是不说,炎此时已经有些怒气中烧,正欲发作大骂这些人时,一个颤颤巍巍断了一只胳膊的中年人出来了,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样子,并说道:“我就是当年的阿奴,贵客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你是有事,是有要紧的事!“炎不客气的说道,并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中年人,这个中年人残缺的肢体和颤颤巍巍的身形使炎起了同情心,感到自己不应该那样对着他说话,便语气轻柔了些说道:”
“不知道此地可有什么方便的地方,让你我可以安静以一叙呢?“
“那就请跟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一座的灰色泥巴立墙,金黄茅草围顶的民舍的院子里,院子不大但很整洁,院中间有一颗看起来有些年岁的树,枝叶茂盛,树下是一张青灰色的石桌,和几个石凳。两名随从知趣的到了院子外面把守着,这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院里的树下面边喝茶边聊了起来。
“公子是什么人啊?“
“我是皇城里的人。“
“哦,那必定是皇家贵族的了。有道是“一仆不事二主”我是前朝太子的人,我就不向当朝的贵人行礼了,请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我是不会见怪的,有仆如此的忠,能够经历种种的一切,还不忘主子,在下很是佩服和赞赏的。”
“公子此次前来是为前朝太子的事而来的吧?”因为中年人阿奴已经隐居这里多少年了,很少与这几年的外界之事有什么纠葛。所以能使皇城中的人不远千里来到此地的事,极有可能与前朝太子有关。阿奴也就避讳的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的。我此次前来是想询问当年的太子可有留下的信物?或者有什么留言?“
“怎么着,你和当朝宰相不是一路人吗?”中年人警惕了起来。
“实不瞒你,当朝的宰相已经惨遭灭门,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问探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得宰相被灭口“
阿奴听到宰相被灭门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前些时日,宰相差人前来询问此事,我感激当年的你们的不杀之恩,又因为当年携小主子难逃的时候,不幸受伤,致使小主子落下悬崖失踪,生死不知,琢磨着留着那些信物已是没有用了。所以我听闻暮鬼之事后,便把前太子遗留给小主子的信和黑玉交了出去。可不曾想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啊。“
“那信的内容你可知道?“炎急切的问道
“当年主子吩咐我只能小主子查看,所以我一直没有查看,并不知道信的内容。”
此时的炎看着这个涕泪涟涟且身形单薄的人,即佩服他的忠心也感觉有少许说不出来的可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到是阿奴后来又说了一件事,惹得炎很有兴趣,阿奴说当年的太子携带着从相天寺密室里取出的一颗晶莹剔透散发出邪气的红色珠子北上,想要进入北邙。而那红色的珠子和那黑玉是一块在盒子里放着的。
炎此时已有些肯定这北方暮鬼与前朝太子有关了,而这前朝太子很有可能还活着。
“可是这个前朝太子用某种手段苏醒暮鬼,所为何呢?只是单单的复仇吗?此后还会发生什么呢?”炎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你可知此这些东西前朝太子是从哪里得到的呢?“炎不甘心的问道。
“这些东西是太子的祖爷爷留传下来,是从博图国的一座千年的神庙之中抢来的…“
当时的太子祖爷爷是胡国的开国皇帝,那时的博图国军队是所知国家之中战力最强的,犹如草原的雄狮,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当时的博图国国君是狂妄之人,不断的侵扰周边的国家,寻衅滋事,周边国家一味的退让,有的甚至俯首称臣或者割地求和,只有胡国军民奋起反抗,拼死守卫疆土。后博图国军队曾在一夜之间侵入胡国边城,残杀了胡国边境三千军民,并将死者的头颅尽数斩下后,用了整整十辆马车运到胡国都城,并书信一封给予胡帝,上书:“浪徒之辈,可否敢于爷爷一战?”胡帝一看此博图国狂妄之极,忍无可忍,于是征召全国男丁,征收全境牲畜,税收番了三倍。终于一支二十万的精锐铁骑军队在胡帝的带领下浩荡征讨博图国,不到一月已经占了博图国的大半山河。为报三千军民戮颈之仇,所到之处,活物一律不留,所斩头颅一样用马车一辆辆的送往博图国都城,并每辆车上都书写:“浪徒来战,宵鼠之辈可服?”据说所斩头颅填平了博图国都城南门外的一条丈深丈宽的裂谷。
博图国的一座千年神庙——昆雅神庙,也在那时被洗劫一空后,毁于一旦。那颗红珠和黑玉佩就是在那座神庙里抢来的。或许是杀戮太盛,遭了天谴,胡国的开国皇帝不久之后就在途中得了一场怪病,医治无效,死于途中,胡国只得无奈秘密退兵。
皇子炎一听头就大了起来,这怎么还和博图国牵扯起来了呢?这事情真是越来越让人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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