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93岁的奶奶永远地离开我了,她是一个农村妇女,她叫陈守勤。
她没有什么文化,不懂很多字,很早就嫁给了那个子不如她却长得秀气的爷爷,据他们说,奶奶年轻时很喜欢笑,说话很大声,是十里八乡都喧闹的主。爷爷是一个小学老师,脾气比较急,即便是对我有时候也会失去耐心,经常骂我,可他把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奶奶,从来没有大声吼过奶奶,六十年如一日的每天5点半起床做饭,给奶奶买她爱吃的油条豆浆,那时候的房子都还是烟囱,那时候的爱情都很简单,就像那句歌词写的一样: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奶奶在我小时候带过我几年,大概是我出生后到我四岁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恰恰是记忆中最难回想起来的时间,所以便记不得很多事情。只听妈妈说过当时她经常带着我去附近几户人家做客,她是个健谈有趣的人,虽不识很多字,却识大体,识得人间烟火气,有她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冷场和尴尬。对待我,她也是很仔细的,小心看管,生怕走丢。就连每一口热粥都要经过她的舌根冷却过滤才喂给年少的我,想来这种方式现在大家都会觉得十分荒唐,但这就是她们那一辈人,傻傻的,单纯的,小心翼翼却又缺乏科学的关爱,啥都不懂,却又啥都懂。
人的一生有三次离开。第一次是心跳的停止,生物学上的离开,第二次是葬礼的进行,社会学上的离开,第三次是彻底的遗忘,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我很自私,我想让奶奶慢点离开,所以即使文字苍白,辞藻也不华丽,却仍想记些什么,让我以后可以追忆她的蛛丝马迹。
千帆过尽,不再少年,有了娃以后,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也更加明白了那一辈人对于后辈不求回报的付出。那天有一次翻看朋友圈,外公已经离开2年多了,爷爷也离开我13年了,忽然看到镜子里自己额头的几根白发,原来时间他一直都在走,他不等人,沧海桑田,白云苍狗,无力改变,惟有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多陪陪父母,多陪陪家人。愿你我皆无遗憾,新年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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