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李久如劝娶小妾赵老翰又遇奇人
且说赵老翰辞别后，他来到李久如的住处，李久如正在等他。见到赵老翰就说：“你这小老弟运气不错。我让任里堂出面就是想让他把玉花也带上，谁知道让白宝珍给好下了。还好那个黑腿子没给了。我还跟任里堂说把玉花赎出来给你当老婆呢，那小子说啥也不干。这一下子可好，发生这种事真是天助你也，说明你跟玉花是有缘的。任理堂拦都拦不住。”
“我的二爷，我现在这情况哪里有能力赎玉花呀？再说了赎出来往哪儿放？我还是先顾眼前吧。一就这样了，你说咋整？那个任里堂说是你让请的。”
“没错，你放心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我的二爷呀，酒我可是喝了不少，现在还有点头晕呢。我是说这大豆的事该咋办呀？”
“嘿嘿——！趁此机会热拌！我看那个杨专员对你非常感兴趣，又有当场勇于救人的事迹，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我相信你赵老翰一定有办法。马上出号开个小粮米铺子，就以你的为人，赊他个百八十火车大豆还是不成问题的。至少我自个儿能帮你二十火车！”
赵老翰一听非常高兴，他拉住李久如的手说：“你的大恩我不会忘的。这次我要是发财了，你就是我的恩人！”
李久如却笑道：“少来这套！你把玉花安置在哪了？跟我说实话，对她有没有点那个意思？”
赵老翰为难地说：“你看我现在是再娶女人的时候吗？在我上关东前我就娶老婆了。再说了，就等我发财好回家。二爷，你跟任里堂那么说，可别让他当真了。特别是玉花也听到了，这可咋整？”
“咋整？男子大丈夫敢做敢当，三妻两妾算个啥？你把人家救了，抱也抱了，看她那个样子也肯定属意于你，还推三阻四的。你先把这事整明白，玉花的事赶趟！”
此时的赵老翰已经陷入泥潭，可以说是无法自拔。李久如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如果赵老翰还不应承那就是赵老翰不对了。特别是赵老翰突然想到这个玉花如果真是那个玉花，赵老翰也有责任帮助她跳出火坑，不赎都不行了。眼下为难的是兜里没钱。当然，如果跟杨润昌买卖成功了，这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赵老翰辞别李久如，出门一看已经很晚了，只有道两旁的街灯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心想旅店只能睡两人，自己当伙计的铺子早已关了大门，这大半夜的还真没去处。只好顺着街道往南慢慢前行，边走边思索明天该如何给杨润昌筹集大豆。李久如张口答应给二十火车，这可是不小的数目。没想到李久如帮自己会这么上心。有这二十火车垫底，这让赵老翰安稳了不少。
走着走着，赵老翰看到前边的一个小岭，当地人叫坨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玉泉坨。因为坨顶上有一小泉眼，泉眼日冒水量有四、五千吨。泉水顺着玉泉坨子流下，两侧长满了林木。泉水顺玉泉坨向西流下，两侧林木茂盛，清流溪溪，真个是风景秀丽宜人的好去处。泉水进入坨下的洼地，形成一片沼泽地，沼泽地四周也是林深茂密。泉水出沼泽地注入一条名叫蔺家河的河流里，蜿蜒向西而行。
赵老翰蹬到半腰处，回身向五站方向看了看，不觉产生感慨：“我赵老翰来这疙瘩有十多年了，想当年刚来时当学徒的苦楚，每天给人端茶倒水，甚至倒尿盆，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苦累到不算啥，可啥时能是我赵老翰出头之日呢？‘有命发大财，无命勤着来’。发大财现在还没这个命，可我不懒呀，勤着来也没赚上啥钱。还是个伙计，虽说有点身股，可那点分红钱刚刚够给接济给家里用。这次我豁出命来跟杨润昌喝酒，答应我给他发的大豆货到后给钱。也不知说话算不算数。人都说‘宁交老客，不交官府’，怕的是他们不讲信誉不给钱。怎么办？我还借着酒劲儿答应了这位大人，刚跟李久如也说好了，竟然出口就借给我二十火车大豆！记得李久如也说‘宁交老客，不交官府’呀？咋地为了让我发财他忘了这个格言了？”
赵老翰来到顺流而下的泉水边，洗了洗手，又用双手捧起泉水猛喝了一大口。并往脸上了撩点水双手使劲擦了擦。就在这功夫，赵老翰突然发现坨子顶上有火光出现，他很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还在坨子上。为了探明究竟，赵老翰沿着泉水边沿往坨子上走。快到泉眼跟前了，赵老翰发现在泉眼旁有一个马架子，火光就是从马架子里传出来的。
谁会在这里住？赵老翰踉踉跄跄来到马架子门前，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吧，是不是跟我一样居无定所，咱都是一路人。”
正在此时，突然一股旋风卷起，地上的浮土扑面而来，赵老翰感觉肚子一阵翻腾，胃吃的东西直往上湧，赵老翰捂住嘴也忍不住要吐，所性来到泉水旁敞怀吐个畅快，所饮之酒和吃的饭菜，一起都倒吐入泉水中，随泉水冲走了。这时，赵老翰才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回头看看马架子，又回来说：“师傅，现在的我跟居无定所差不多。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人轻声笑道：“我请你进来，你却先把肚子清理了。真有点酒气熏天，算了你别进来了，还是我出去吧。”
赵老翰人高马大的，这小马架子太矮，赵老翰哈大腰怕是也钻不进去。
里边人出来说：“天凉了，我点个火堆烤烤火暖和暖和。”边说边把马架子旁的干枝干草拿过一些了，堆成堆后点燃。
赵老翰坐到火堆旁，就上下打量一下，此人穿着似道家打扮。就好奇地问：“老师傅，缘何在此居住？天气渐渐冷了，咋不到城里找个地场？”
“我住惯了荒郊野外，住个人家里到是不习惯了。讨斋吃如何能住旅店？不瞒你说，我是来寻故人。”
说话间道人打扮的人边拢火堆，边打量赵老翰，道人眼里这个二十多岁，个头高大魁梧的人，觉得似乎见过，就“噫”了一声说：“你去过四平街是吧？”
赵老翰也拿根木棍把柴火往火堆里扒，听此一问就随意说：“我在那疙瘩待过好几年呢。”马上又奇怪地问：“你咋知道我在四平街待过？”
两人说的四平街，就是现在五站西边的老四平。
道人笑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赵老翰长的有些长瓜脸，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非常有神。耳朵也很特别，两耳紧紧贴在脑的两边，一条直勾勾的鼻子，鼻梁直贯到顶。身着半新青绸长袍，脚穿纳底布鞋。
看后道人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咱俩可从来没见过面。我只是听人描绘过你的长相，没想到会在这疙瘩与你相见，看来还是有缘人啊。”
赵老翰一听明白了，一定是当年自己的东家找这位道人算卦，把自己的长相描绘出来的，要不然道人也不会有此说法。奇怪的是老道给人家算卦，可以说阅人无数，东家不过是嘴上说的，咋就会这么肯定记住的自己的长相呢？看来，道人说想访故人就是自己的东家了？可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这老道离开四平街疙瘩岭也有许多年了，为何还会回来找东家呢？
正当赵老翰心里想这些疑问时，老道一笑说：“真是有缘人啊。这么多年来我就惦记你这个人，也是唯一听人说长相就给算了一卦的人。没想到刚回来遇见的第一个人也是你。”
赵老翰一脸问号：“给我算卦还惦记我，是何意？”
赵老翰知道他入铺子前，东家曾经找人算过卦。第二天才让他进号当伙计的。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人给他算的。这让赵老翰惊诧不已。
老道笑道：“我根据那人说的面相，跟他说了一通。虽说有点根据，可自个儿觉得有点胡说八道。所以，我借故离开了，到外地云游。可此是总是放心不下。一般我说出的话还有些准头，要不然也不能在那疙瘩混了几年生活。所以，隔三差五就会想起描绘你的长相，就惦记此人现在的命运如何。要不咋见到你有相识的感觉呢。”
赵老翰明白怎么回事了，就说：“真是难为你了，时刻惦记我。不过，可没像你算的那样发财呀。”
“我可没算过你何时发财，你东家咋跟你说的，说你能发财了？”
赵老翰嘿嘿一笑说：“我寻思你算卦一算人家就发财，所以才这么说的，可别见怪呀。你咋算的，我东家可没跟我露一点信儿。我都不知道他会让你算我的卦，一个不知名的小伙计值吗？”
“你这小伙子说话有点意思，你以为他给你算卦是盼你发财呀。实话告诉你吧，只所以找我算，是看你相貌长得奇特，收下你这个徒弟有点不放心，才找我算一卦看留下你行不行，能不能影响他的生意。这回你明白了吧。而我惦记的也正是这回事儿。你相貌长得确实奇特，奇异之人必有奇异之事，事隔这么多年，我就想看看奇异的事发生没有。还真见到你真面目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