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若君和长卿,在花生地里,锄了半下午的草,作为奖励,长卿在河沟里,用锄头,挖了个火塘似的坑,在花生地中央拔七八棵还是白仁的花生,又从河对沿二代大爷家套种在玉米地里的两垄红薯秧下,扒了九块,长着细须,像纺锤大小的南瓜瓤红薯。
长卿掐着两把红薯,返回河沟时,若君已经捡了一小堆树枝,万事俱备只欠“洋火”,回家去拿,路太远了,长卿爬到那棵被他小时候放的羊啃了半圈,现在已有四搾那么粗的窜天杨树杈上,四处张望了一圈,论辈分得叫老老爷的瓶底,正弯腰撅着腚,在豆棵里,逮豆虫呢。
长卿出溜一下滑了下来,没跟若君打声招呼,蹚了几块花生地,又钻了几绺玉米棵,像只兔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蹦到了瓶底爷的眼前,吓得瓶底爷,那两千度的眼镜,跌落在了豆叶上,豆叶承受不住那眼镜的重量,又掉了下去,最终眼镜腿挂在了长着绒毛的豆秸上。
瓶底爷摸了半天,没摸着,骂了起来:“哪个兔孙跟我乱嘞!还不赶快给爷找找!”
等长卿将那架镜鼻子处裹着棉纱布,沉甸甸的眼镜,挂在瓶底爷的鼻子上时,瓶底爷搂头给了他一巴掌,长卿不慌不忙躲了过去,脸上笑得像朵花。
当长卿,从那几绺玉米地里钻出来时,若君正在花生地里,翘首张望着他。
借到了火柴,俩人欢呼雀跃着点起了火,长卿找了两根直溜的棍儿,夹翻着篷在火塘上的红薯,若君也找了根长长的树枝,捅翻着火堆里的花生。
长卿看着红薯、花生烤得差不多了,又从草窠里,逮了几只蚂蚱、老扁,用狗尾巴草,串成串绑在若君用的那根,烧黑了的,被他插进土里的树枝上。
若君可没吃过这种东西,看着长卿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仗着胆子,吃了半截,烤焦黄的蚂蚱,还挺香,她连吃了三只!
长卿从还冒着青烟的坑里,扒拉出来三颗大一点的花生,嘴吹着灰,两手像戏院里玩抛三个球杂技的小丑,来回抛接着,若君,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等摸着不太烫了,长卿剥了那颗有三个像珍珠似的白花生豆的花生,递在了若君的嘴巴,若君吃了两个,长卿吃了一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