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飞
（文） 秋野
一
我二岁那年就离开了家，被父母送到另一个城市爷爷奶奶的家。六岁那年我的爷爷得脑血栓，留下后遗症半瘫在床上。我的奶奶整天的忙着伺候我的爷爷，也没时间管我。我的爷爷人虽然瘫了可嘴不瘫，成天的骂这骂那骂我的奶奶，奶奶只是笑笑任他在那骂。爷爷也骂我，可我总是掐着腰和他对着骂气他，爷爷气的干瞪眼没辙直喊：“滚，滚回你父母那。”我说：“不滚，偏不滚。”于是每回我和爷爷打嘴仗我奶奶总是撵我出去让我出去玩。六岁那年我在大街上蹦蹦哒哒唱着歌，六岁那年我爱钻我家附近公园的栏杆到公园里采花带着脑袋上，六岁那年我像蝴蝶那样在公园里翩翩起舞，就在那一年我在公园里认识了大哥哥。那天大哥哥在公园里画画，他在画花，画五颜六色的花。我蹲在那看啊看，我看不够大哥哥画的花。大哥哥问我：“喜欢花吗?”我说：“喜欢。”大哥哥问我：“想不想画画？”我说：“想。”大哥哥说：“好，那我教你画画。”那天大哥哥手把手教我画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一天我在纸上画满了赤、橙、黄、绿、青、蓝、紫。那一年大哥哥十六岁。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天天盼着星期天，盼着和大哥哥在一起画画。也就是从那以后大哥哥开始教我画花画草画彩虹；画小河的流水：画弯弯的桥；画桥底下游动的鱼；画美丽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有时候大哥哥沉浸在他的构思中一动不动，我就在他的周围蹦蹦跳跳的玩，大哥哥看着我快快乐乐的样子，大哥哥说我是上帝派来的天使给他带来创作上的灵感。大哥哥还经常带我去公园门口的回民饭店喝羊汤吃馅饼，看着我喝羊汤喝的鼻尖冒汗，吃馅饼吃的满手是油，狼吞虎咽的样子大哥哥笑了。大哥哥说我吃相不好，我说管它呐好吃就行。就这样二年里除了刮风下雨，除了雪花飘飘，我和大哥哥从春画到夏；从夏画到秋；从秋画到冬,春夏秋冬。春天我们画树画生命的颜色；夏天我们画花画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秋天我们画满地的落叶画我们的忧愁和伤感；冬天我们画雪画雪中的脚印一大一小，大的是大哥哥小的是我。二年后的一天大哥哥告诉我他要走了，他要到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那天我哭了哭得伤心极了，大哥哥用袖子擦拭着我的眼泪，大哥哥说：“雯雯别哭如果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的。”那天大哥哥送我一个画夹，一个装有调色盒、笔、颜料的木头小箱子，大哥哥说:“别忘了画画要勤练多画要持之以恒。”那天我们最后一次喝羊汤吃馅饼，我的眼泪一颗颗掉在羊汤里，我把我的伤心我的留恋全都喝了下去。那天晚上我画了一幅画，画面上我和大哥哥手拉着手，我把我画的和大哥哥一般大。第二天我去送大哥哥，大哥哥背着画夹正和他的姐姐告别。我把我画的画送给大哥哥，大哥哥看了看画，大哥哥问我：“雯雯你为什么把你画的和我一般大。”我说：“我要快快的长，长大和大哥哥一起手拉着手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我要快快的长，长大后和大哥哥一起手拉着手去画画。”大哥哥听了笑了。大哥哥把我的画放在他的画夹里，大哥哥在军用书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大哥哥拿出一支钢笔在日记本的扉页上边写边说：长大了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长大了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画画去。大哥哥把写了字的日记本送给了我，然后抱起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放下我。就这样大哥哥爬上了车和我挥了挥手说再见，车在口号和锣鼓声中缓缓的开了。那天周围到处是红彤彤的，那天送行人的眼泪在纵横。再见了！我的大哥哥。
二
大哥哥走后一个月我们家来了一个漂亮的阿姨，我躲在奶奶身后问奶奶漂亮的阿姨是谁，奶奶笑了，奶奶说那是你妈妈呀。那位漂亮的阿姨对我说：“雯雯叫妈妈。”然而我没叫。三天后我和我的陌生妈妈告别爷爷奶奶，坐上火车去到另一个城市。那天前来接站的是一位很帅气的叔叔，叔叔骑着一个永久牌的自行车样子是那样潇洒。陌生妈妈指着那个叔叔告诉我说那是你的爸爸，我对帅气潇洒的陌生爸爸很有好感，就这样陌生爸爸把我放在自行车的大梁上，后车座上驮着我的陌生妈妈，我们一同回到了陌生的爸爸妈妈的家。那天晚上我的陌生的爸爸妈妈很郑重的和我谈我今后的事，他们告诉我我马上就要上学了，上学前我必须要学会做好两件事，一件事是尽快学会带钥匙因为爸爸妈妈是双职工，另一件事要尽快学会热饭做菜。对于爸妈要求的两件事我告诉他们不必担心，在奶奶家因为爷爷脑血栓后遗症半瘫，所以奶奶总是用车推着爷爷出去遛弯换换空气，有时候还带爷爷去看病。因此奶奶教会我带钥匙开门，教会我热饭做简单的饭菜。妈妈听了很高兴，妈妈对爸爸说：“真的感谢你妈妈她真伟大。”爸爸说:“是啊！有时候想起来真是有点对不住他们。”爸妈那时在一个保密厂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实验工作，爸爸已有八年没有回家，妈妈回过家两次一次是送我到奶奶家，再一次是接我回家。
终于我上学了，上学的我认识了很多我一般大的朋友，我们在一起玩的很开心。我每天上学放学自己弄饭，爸妈总是回家很晚。有的时候我睡着了他们才回来，有时候早上我醒了他们又走了，桌上有他们做好的饭菜。有个星期天他们不休息我一人在家很寂寞，我想起了大哥哥，想起了大哥哥分手时的嘱托，别忘了画画要勤练多画要持之以恒。于是我拿起大哥哥送我的小画箱，由于我没有找到纸，我就在我屋的一面白墙上开始了我的绘画创作。那天我在画我的理想，我在画我的回忆，那满墙的花满墙的回忆都倾注了我的灵感。妈妈和爸爸下班后，妈妈首先发现墙上的画。妈妈拉着脸叫我过去，妈妈说：“雯雯你这不是祸害人嘛好好的一面墙看让你整成什么样了。”爸爸却在一旁一边看画一边对妈妈说：“孩她妈你先别说她了，你看咱们的雯雯画的还真是不错啊！”那天爸爸让妈妈做饭让我去帮妈妈的忙，爸爸骑车出去了。一会爸爸回来买来些石灰还给我买了不少的颜料和笔，爸爸对我说：“雯雯今后你只许在这面墙上画别的墙不允许画,知道吗?”从那天起爸爸一遍遍的用石灰水刷墙，我一遍遍的用颜料在墙上画画，就这样我一直在墙上画了好几年。上初中的时候我的画在市里得了奖，爸爸妈妈很高兴，他们拿我的画给他们同事看四处夸奖我。有一个同事看过我的画后对爸爸妈妈说：“雯雯画的真是不错，你们把她送到少年宫去系统的学一下，她一定会成为一个画家的。”这个同事的爱人在少年宫工作，就这样经过她的帮忙我在少年宫开始了系统的学画，画素描，水粉以及油画。高中毕业那年正赶上国家恢复高考，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我所在城市的一个美术院校，就这样我成为了一个大学生。
三
大二时我们开了人体美术课。那时很少有人愿意当人体模特，有的都是一些上了岁数年龄比较大的而且男性多于女性。有一天我们的教授高兴的告诉我们有一个业余画家自愿当人体模特，他的身材相当的好而且这个业余画家叫罗森林才三十岁。这个消息无疑对于我们看惯了岁数年龄比较大的人体模特来讲,来个年轻的因该是很有刺激的。那天我背着画夹准备到教学楼去上课，在路过教学楼门前的草坪时，我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坐在那画画，那小女孩画得很认真也很专注。我过去一看，小女孩画的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小女孩问我：“你在看我画画。”我说：“是。”小女孩问我：“你看我画的好不好。”我说：“好。”我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小女孩说“我叫叮当六岁。”接着我在小女孩那要过笔在她那张画的空白处我也画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小女孩吃惊的看着我说：“大姐姐我们画的一模一样啊！”我笑了笑对她说：“大姐姐也是和你一样大的时候过来的。”这时教学楼上课的铃声响了，我和叮当匆匆的告别跑进了教室。
当我支上画夹准备画画时，没想到我要画的人体模特竟是十二年没见面的大哥哥。大哥哥比十二年前苍老了些，满脸的络腮胡子身体健壮了不少，他的裸体很美很有型，他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有神。那天我走了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十二年没见面大哥哥，我真的想扑过去扑在他的怀里大哭，我真的想告诉他你的雯雯就在底下看着你，我真的想和他述说述说我对他的思念，我真的想告诉他春夏秋冬，春天在绿色中我幻想我们在一起青春浪漫。夏天我用鲜花把自己打份的漂漂亮亮，我对梦中的他说我是你的新娘。秋天望着满地的落叶我的伤感我的忧愁都在泪水里。冬天看着雪花飘飘看着一大一小的脚印我的思绪飞到了北大荒。长大了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长大了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画画去。下课的铃声响了，我的教授忽然发现我的画板上什么也没画。教授吃惊的问我怎么了，我心慌意乱的收拾画架告诉教授说我头疼。那天我们终于在教学楼人体模特更衣室门前见面了，大哥哥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我。我们拥抱在一起，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大哥哥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大哥哥说：“别哭雯雯我不是说过吗只要有缘我们会相见的。”大哥哥用袖子擦拭着我的眼泪，大哥哥说来我领你认识一个人。在教学楼门前的草坪前大哥哥喊着叮当那个小女孩，当叮当跑到跟前时，大哥哥说：“叮当这就是我常常说的雯雯阿姨。”叮当看着我，叮当说：“爸爸我们认识。”然后叮当对我说：“你长得那么年轻我看我还是叫你大姐姐吧。”“叮当别那么没礼貌叫阿姨。”大哥哥说。我说：“大哥哥没关系我愿意做她的大姐姐。”叮当笑了。那天大哥哥一手领着叮当一手领着我，我们一同去回民饭店喝羊汤吃馅饼。叮当喝羊汤喝的鼻尖冒汗，吃馅饼吃的满手是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笑了。我说叮当吃相不好，叮当说管它呐好吃就行。大哥哥笑了，大哥哥对我说：“雯雯你还记得吗？当年的你也是这么说的。”我笑了。叮当看着我们说：“你们怎么光笑不吃啊！”
四
叮当的母亲是北京人，大哥哥是小城市的。当年他们回城时一直两地分居。大哥哥的户口调不进北京，叮当的母亲也不愿意到大哥哥所住的小城市，就这样在叮当三岁时候他们离了婚。大哥哥在北大荒学会了木工和雕花，平常大哥哥给人打家具雕各式各样的花。大哥哥绘画没有丢这几年来他一直在画，他画的北大荒是那样漂亮、大气、豪放。我喜欢他画的画。大哥哥为了系统的学画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他用当人体模特换来在我们院校旁听，用大哥哥的话讲边挣钱边学习。为了忘记过去大哥哥改了名叫罗森林。
我和改了名叫罗森林的大哥哥重逢了，我们好像回到了过去，只不过过去的我变成了叮当。当看到叮当蹦蹦跳跳的玩，快快乐乐的样子，我们都感到我们长大了。那时候大哥哥、我，叮当，我们常常一起去写生，我们又开始了画我们的人生，画我们的春夏秋冬。那一年我们院校高价从南方广州请来一个漂亮的年轻的女人体模特，只一堂课。大哥哥也交了钱准备画，他一直想画画一个好看的真的裸体女神。那时候我们只是在图片上模仿画过没画过真人。那一天画室里人很多，记者也来了还上了新闻引起了轰动。可惜的是大哥哥那天没有来，那天叮当病了，大哥哥领她去看病错过了，为了这大哥哥惋惜了好一阵子。
叮当上小学了，大哥哥更忙了。我那时候就快要毕业了也很忙。大哥哥生日就要到了，我说我要给他一个惊喜，一个生日礼物。大哥哥说都老了还过什么生日，我说要过我要给大哥哥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要大哥哥永远记住的一个生日。大哥哥生日那天，大哥哥去送叮当上学。我对大哥哥说你送叮当回来我会把生日礼物给你准备好。那天大哥哥回来我把他的眼睛蒙上，我领他进了画室经过了几分钟，我对大哥哥说：“大哥哥摘下蒙在你眼睛的毛巾吧”当大哥哥摘下蒙在眼睛的毛巾时大哥哥楞了。在大哥哥坐的跟前是一个画夹，笔和颜料都准备好了。在他前面的床上我赤身裸体的躺在那。我对大哥哥说：“大哥哥让我做你的人体模特吧，这就是我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那天大哥哥画的很慢，也画的很有激情，从他眼睛里我看出了他对美的追求和激动的心情。那天大哥哥一直画到太阳落山。那天当我接叮当回来时，大哥哥还在欣赏他画的画。大哥哥说“雯雯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说“没什么大哥哥，我希望一年你画一张一直画到我八十岁。”大哥哥笑了，大哥哥说“那你一辈子不找婆家了吗？”“不，我愿和你和叮当永远在一起。”
大哥哥画我的人体油画得奖了，这给大哥哥的事业带来了转机。那一年我毕业了，我被分配在一个中学当美术老师。以后的几年里大哥哥都在忙着他的事业，叮当几乎是我带着。大哥哥很想给叮当找个后妈，大哥哥说我也不小了不能拖累我。大哥哥希望我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大哥哥也找了几个，有几个也合得上来，可是叮当坚决的反对找后妈。每回大哥哥领人回来，叮当不是用油料把女方的鞋染得五颜六色，就是把女方的衣服用剪刀剪个洞。因此女方都给叮当吓跑了。大哥哥求我说叮当最听我的话让我说说她，可我也不喜欢大哥哥找伴，于是我和叮当结成了同盟。当大哥哥发现了我们的同盟后，他再也不提给叮当找妈妈了。
五
大哥哥终于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叮当也上初二了。那年我二十八岁的生日，在大哥哥的画廊里大哥哥在为我画我的人体像。大哥哥真的遵循我的请求一年画一张。我对大哥哥说：“我要把我的青春留住，留给我老了好回忆。”那天大哥哥画的很顺手，当他画完时他还在那欣赏。那天我没有像往常那样换上衣服，我静静的走到大哥哥身后。大哥哥正在那自言自语，大哥哥说：“雯雯你越来越成熟了，也越来越漂亮性感。”我说“大哥哥你喜欢画中的人吗？”大哥哥回头看见我赤身裸体的站在后边吓了一跳。大哥哥说：“雯雯别这样”我坐在大哥哥的腿上双手搭在大哥哥的肩上，我说“大哥哥，看着我的眼睛你爱我吗？”大哥哥静静的看着我，突然他紧紧的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大哥哥说：“爱，我爱你雯雯”。就在这时叮当进来了，叮当愣愣的看着一丝不挂的我和大哥哥抱在一起，忽然叮当指着我的鼻子大声的说：“你是个坏女人，你和我搞同盟原来是想当我的妈妈，我不要你当我的妈妈，你这个坏女人。”叮当说完跑了。我对愣着的大哥哥说“你快去追啊！别让她出事。”那天晚上我和大哥哥找了一晚上也没找见叮当，一连三天我们都快崩溃了还是没有一点叮当的消息。大哥哥说：“雯雯三天了，你不吃不睡身体也顶不住啊！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一有消息我打电话给你”那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回到家，我家的电话响了。我赶紧抓起电话急切的问“大哥哥是不是有叮当的消息”电话里没有声音，我忽然意识到打电话的是叮当“叮当是你吗？你别撂下电话，你别吓唬姐姐，只要你回来姐姐什么都答应你，姐姐永远做你的姐姐，姐姐不当你的妈妈，姐姐向你保证保证和你爸爸分手，真的姐姐发誓。”电话里传来了叮当的哭声，叮当说：“姐姐我饿啊！”那天晚上我在我家附近的电话亭里找到了叮当，那天晚上我给叮当做了很多吃的，那天晚上我给叮当洗了澡。当我把我的衣服给叮当穿上时，我发现叮当穿我的衣服已经正好啦，叮当已经是大姑娘了。那天晚上叮当依偎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睡梦中叮当还说“我不要你做我的妈妈，我要你永远做我的姐姐。”
叮当考上了重点高中，我和大哥哥都很高兴。大哥哥说我要多画上几幅好画卖出去，好让叮当上名牌大学。那时候大哥哥上北大荒去写生，把叮当托给了我。叮当也越来越离不开我了，我们处的很好。有一天我在班上接到大哥哥朋友的电话，朋友说大哥哥出车祸了，没伤着那只是脑子失去了记忆，记不住人和事，医学上说这是失忆症。朋友说他们领着大哥哥转车时大哥哥走失了，目前还没有消息。朋友说如果我们这边有消息的话请转告一声。大哥哥就这样消失了，虽然我找了很多地方还是一无所有。为了不影响叮当考大学我始终瞒着她，我告诉叮当她爸爸出国了，去做访问学者要三年才回来。由于大哥哥经常的出去，叮当几乎总是跟着我，所以叮当也没在意。叮当终于考上了名牌大学，临行前我把他爸爸走失的消息告诉了她，叮当哭了，叮当说：“我不上学了我要找我的爸爸”我对叮当说：“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找回你的爸爸。你上好学就是对你爸爸最好的回报”
六
一晃二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大哥哥的消息。那年我妈妈让我回我老家一趟，自从奶奶爷爷去了之后房子一直往外租，每年都是爸爸或者是妈妈去收房租，那年爸爸身体不太好，妈妈留在家照顾爸爸，于是这件事落在了我的头上。自从八岁离开爷爷奶奶家我再也没有回去过，那天我收完房租看表离开车时间还早，于是我便来到我小时候认识大哥哥的地方。没想到在这里我见到了大哥哥。大哥哥还是在那画花，画五颜六色的花，只不过他已不像当年那样年轻。我蹲在那默默地看啊看，我没有作声。大哥哥问我：“喜欢花吗?”我说：“喜欢。”大哥哥问我：“想不想画画？”我说：“想。”大哥哥说：“好，那我教你画画。”于是那天大哥哥手把手教我画赤、橙、黄、绿、青、蓝、紫。“你知道吗？大哥哥说：有个很漂亮的雯雯也在跟我学画，可惜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她，她一直没有来，你认识雯雯吗？”我说“认识”大哥哥说：“雯雯是个小姑娘”我说：“不，大哥哥雯雯长大了。长大了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去，长大了我们手拉着手一起去画画去。”大哥哥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句话”我说：“大哥哥我是雯雯啊！”大哥哥疑惑的看着我半信半疑。大哥哥拿出他的画夹让我挑雯雯画的画，当我把我当年大哥哥下乡时我送给他的画挑了出来时，大哥哥信了。我告诉大哥哥他得了失忆症，他把一切都忘了，却把以前的事想起来。大哥哥的记忆只存在我当年小的时候，为了使大哥哥恢复记忆，我领着大哥哥去他战斗过的地方去追忆。大哥哥一点点都想了起来，他想起了北大荒，想起了他在那里开荒，想起了他在那里画的画，想起了他的初恋。为了配合大哥哥的回忆和治疗我给叮当打了电话，我让叮当去找她的亲生母亲，让她和叮当一同来。叮当和她的妈妈来了，她们的到来让大哥哥一下子想起了他的家他的女儿，和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日子。他的一家三口重逢了。叮当的母亲告诉我她已经离婚了，她想让叮当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亲爸爸有亲妈妈。那天叮当对我说：“大姐姐我们回到我们的家吧，好让我爸爸想起所有，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告诉叮当：“不用了叮当，你们一家团圆了比什么都重要，别让你爸爸在回忆起那些伤心的事”那天在北大荒的一个小车站，天下着大雪，车站上只有我们四个人，我和大哥哥一家三口告别。当火车进站的时候叮当哭了，叮当说：“大姐姐我们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爱你我会想你的。”那天大哥哥一家走了，那天周围是一片白雪皑皑，那天大雪纷飞我的眼泪也和这大雪一样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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