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风浅浅

杨先生走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已是他去世的第四天。
他是我的邻居,在我住的平房的后边,和我的平房一前一后,他是去年农历十一月份走的,他的葬礼在老家举行。
杨先生是烟草公司的副局长,因贪恋美色被撤职,他膝下一儿一女,他的爱人也因经受不住感情的冲击,最终离他而去,没有离婚胜似离婚,他的爱人随小女一起生活在市里,儿子就在小城医药公司上班,时断时续地到他这里来。
杨先生的母亲九十六岁高龄的时候来到了杨先生的家里,杨先生在家排行老大,弟兄三个轮流照管着母亲。杨先生的母亲年事已高,需要有专人来照料,杨先生自己也需要有人来护理,杨先生一直雇佣着一个来自安徽的保姆,他母亲的到来也为保姆增添了不少的事情做,每天还不到中午的时候就会听到杨先生大声地对母亲说:“吃挂面还是吃疙瘩?”
而杨先生的母亲说话的底气也很足,一句“吃挂面加鸡蛋”说得清清楚楚。每当中午的时候杨先生就会把自己的母亲推出屋子,在院里晒晒太阳,有时候趁中午都在家,我和街道的邻居会到各家个户义务收取水费,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憨笑的样子很可爱。
杨先生的院子比我家的院子大出了一间,他住的院子看起来就显得宽敞了不少,我住的这排是三户人家,而杨先生住的这排只有两户人家,这一排的房子都有后院,后院是宽敞的,相当于一个后花园,那里有树有菜园也有摆在露天地的圆形石桌,石桌旁摆着四个石凳子,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这里就成为街道朋友们积聚的好地方,坐在一起打打牌叙叙旧,谈天说地说上一通,临到中午杨先生会让保姆多做些饭留大伙在他家吃饭,有的朋友还真的就不走了,和朋友们在一起吃饭杨先生总是很开心,从他的一举一动里可以发现他是害怕孤独的人,所以他的小院总是人来人往,他是不在乎花钱多少的,只要院里不冷清就整天笑呵呵。
隔着一堵墙,隔着两扇玻璃窗总能听见杨先生家院落的声音,每天快到中午时杨先生那句“吃挂面还是吃疙瘩”总是在院里响起,随后那种清晰的带着长调的声音便在院里传到我的屋子里,“吃~挂~面”,这种声音里多多少少带了一些含糊的字体,日久天长,几年过去,我不在关心老太太中午吃什么饭,也不在中午吃饭时絮叨老太太,老太太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有时候几乎是听不到的。
秋日中午的阳光是很炙热的,每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在客厅吃饭,我的客厅很宽敞,通往杨先生家的三个窗户其中的两个都会打开,每天养成了通风的习惯,所以总能听见杨先生扯着嗓音跟老太太说话。而到了中午的时候总是能听得见那句一成不变的话。
老太太已经一百岁有余,从九十岁起县里的领导年年派人到家里看望这个老寿星,老太太的思维敏捷依然能说谢谢之类的话。可到了101岁之后老太太的身体状况急转而下,杨先生只好把老人送回老家,没过几日老太太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再也听不到杨先生在院里大声地叫喊“吃挂面还是吃疙瘩”。
未完待叙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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