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假没上工,砍柴返程时在山脚下捡了个半大的狗。看它蔫蔫的浑身湿漉漉,估计是没人要的,试探性问两句饿不饿,竟然听懂似的,来了精神,跳起来轻咬我的手,反复这个动作也不知道它要干什么。问它,要不要跟我回家,它又是跳起来轻咬一阵,就这么一路跟在两捆柴后面摇着尾巴到屋了。
进院子放柴,斜对门王大婆捏着嗓子问:“这个狗哪个的哦?看起来不咋个管事诶。”我倒是随口应道:“刚才山脚捡的。王嬢嬢你老公半年的小工程要做完了哦,怕要回来了哦。”
“对头,就这几天了,过两天你过来屋头吃饭热闹热闹嘛。”
“要得哈。”
这小狗喜欢玩水,正好烈夏,三四天便给它洗个澡,就像小孩儿玩水一样高兴。
附近山上黄鼠狼来过一次,半夜整个大房子的狗都在狂吠,那晚上风也大,只听见狗叫,天亮了看见门口一截断了的黄鼠狼尾巴,才知道这东西来过,屋檐下的狗链子也断了,狗也不见了。
一早上就传遍了大房子,各家各户都点了一遍鸡鸭鹅,一个不少。
狗不见了,所有人都在想,兴许它赶跑了狐狸就回来了,等狗回来得好好夸夸。
三天了,这些人看见我一次就问一次“你家狗回来了吗?”“没有。”到后面就没有人再问我了,我也乐得清净。
第十五天的早上,它蜷在原来狗链子的位置,身上各处是干硬的血迹,狗毛凌乱,一个耳朵缺了三角,伤口结痂了。
十点大太阳收工了,还是照旧,王嬢嬢和李大叔都来院子了,坐在里间的门槛上说话,昨天说的是人,今天说的是夸狗。一个劲儿的在夸。
家里没有多的肉,我打了四个鸡蛋到狗碗里,放在那儿。后来狗好了,大房子的都知道它,捡来的。
爷爷奶奶留下来的院子,视野开阔,常有人坐在枣树下,乘凉摇蒲扇,取暖晒太阳。
狗后来有点不待见王李二人。有天听说狗从王嬢嬢家冲出来,边冲边叫,一路跑回屋门口,站在屋门口对着她家门叫,叫了很久,王家门口也没出来人。从那以后,王嬢嬢路过屋门口,狗必叫,也不许王嬢嬢进院子,这个院子失了王嬢嬢的话头,日渐冷清。
我以为狗疯了,这么不饶人,但是似乎只这么对待一个人,见到李大叔便是沉默,不起身不摇尾巴,似乎这般待遇也只有这一个人。
李大叔的娘,是王嬢嬢儿媳妇儿的姨奶奶,两家和睦,从无争吵。两家门神和对联都贴上了,我这孤寡,忙着挑水泥赶工还没来得及买。
街上红红火火,村村户户也是噼里啪啦。
买了条白鲢,半边板鸭。年夜饭水煮鱼我吃了,半边板鸭狗吃了,今年也算是比往年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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