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

前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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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方湿漉漉的野外。我心情愉快。

忍不住心想：蜗角蚊睫，也许正是某一位神明，所享有的

最干爽的天花板呢。

我就在黑暗里静静等待，一言不发——

唯有如此，才能清晰感受到身边万物的变化。

到头来，果然如愿。弄懂了古往今来一切。

首先是狂妄的温床们——我最不需要强硬的地方

它们分外调皮，全变成了金石；

一根根像荆条、像呼啸的闪电，鞭笞着柔美的平行四线

再来是方与圆。化成一朵朵争先恐后，遮蔽森林的巨伞，

目之所及，它们和它们的孩子们啊，双手全在翡翠色天空上友好相握，

殊不知水、养分和无机盐的昼夜争夺，却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打得不可开交；

所幸，有一泓活水闯入我的脑海，一路劈开

又劈开一桩桩肮脏的交易，再继续潺潺向前流去，

不过慢慢地，它们也明白：这不过是重演

一整场悲剧。从刀耕到火种，到无知无畏的耕与犁……

目睹这一切，畏光的飞蛾一圈圈

默默向昏黑；选择了尾端的徘徊、飘零、再重生；

遗憾了，厚土也曾承载生生死死，此刻却得不到

丝毫慰藉。没错，哪怕一丝一毫呢。

总而言之，“当我写下这番真言”，我是说：

“帮我写下这番尊严”之时，

我并不确定你们是否真的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这看上去太像胡言乱语了，但也许

也许在另一批独特的大脑里，呈现出来的风景却稍有二致

（仿佛白纸上一道道干涉条纹或牛顿环一般的形状与奇迹）

它竟像极了一篇史记。

好吧，让我们的故事从九月开始。众所周知

这是一个收获和被捕获的季节。纯粹，看你的运气。

无数个九月里，你可以拼尽全力（没有人会收留你的弱懦或野心）去学会平庸

平庸到最卑微的尘埃里，只因这才是最正常的状态

不需要露面、发声、滑稽的游行示威等等

你只需要平庸无能。

而事实上，称号越多的人，因为越常发言。

相应来说，也越容易英年早逝。

最困难的时候，圣人就会下降，

往往众领袖不顺从管理，那么刽子手

多加·探戈姬丝，传说中人类的幸运之星

也会随之来访，欣赏（而并非解决）这乱七八糟的残局。

但重要到高山上的勇士们，会毅然保护高山上的百姓们

他们一遍遍分离，又一次次互相抚摸

仿佛口算到了圆周率的第一百位那么开心

但龙与虎的爪牙永远不会落到我们身上。我们全都明白的

我们只会自相残杀。

或是小星星坠落、或是小皇帝的命令，或者我们通通面朝天空，开一枪打死邪恶的统治者

我们终将占领，并覆盖那一座心中魔山。

“你好吗？”——当我们翻过山，总会这样问候同伴。

不是所有的鱼，都能变成阴阳鱼；

不是所有的鱼都能长出翅膀，滔滔东流去。

“渡河以南、学优则仕”，这是教导我们的帕斯琳的原话。

她曾是一条最优秀的过江之鲫。

大部分的长官只是云。恕我直言。

云掌管着招募的灵魂，可是朝朝暮暮，魂魄也做奇怪的事儿

譬如，守住了随风而来的敌军。

由内而外，还有牧人的统帅、酋长的统帅

那全都是降自天至地的主宰，

就像不管是全知的和降示的主，我们都把他称为“上帝”。

最终，只剩下植物们笨拙地翻山越岭——

我们明白，也看得出来，这很困难。

但我们却无能为力。就像穷人的花生酱，这辈子也抹不到他们的面包上。

“你好吗？”——我们只能这样问候，顺便满足自己的同情与虚荣心。

“很好。”——我想至少，那一刻

他们和我们都是违心的。

你是落魄者的儿子，亦是胜利者的父亲。

你来自公孙，却命中注定驾驭一相轩辕。

你天生神圣。年轻而古怪，长寿又敏感；

你虚弱得无法举起刀剑，却用最锋利的言语，拔剑舞起，宾主尽欢。

当你像麦芒般成熟的那一年，神农氏刚刚衰落，

无数暴虐王子们互相攻击，令赤金百姓们褪色，

但你们为了拾起更多的麦穗，只好落井下石——

这是偿尽百草，也无力挽救的厄运、贪婪与罪过！

所幸也有猎人，也紧随狼群之后。

为了不享受，因而不得不兵戎相见。

修德、励军、征程……是它，是它们，始终支配着五行和五气。

它安慰人们，并四处走动。

清泉的野外，它与炎帝作战。

打赢三场战斗，这才收获那位圣人的意志。

光亮的野外，她与蚩尤作战。

征募后，又杀死了众诸侯，只因太多人无故捣乱。

有朝一日，西面尊它为天子，尊她为神农。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世界也陷入混乱，便是这二者将对我们征税。

如果有一天，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就会去那里。

玉海、乳山、岱宗……翻山越海！

我们将驰骋于大漠，而不会在山间的羊肠小道里安顿下来。

拜访北方的空桑，我们可以爬到鸡冠上；

跋涉南方的大河，我们可以爬到熊背上。

而与东京和釜山一致的方向，都位于巍巍鹿角尖儿上。

往返于事物变化的地方，并将士兵作为每一个营地守卫；

我们将设立左右两座大监狱，置于各国共同的监管之下。

所有国家都是和平的，而鬼神更可能被授予禅宗之位。

尽管它们狂欢，演绎着群魔乱舞，昼夜不停——

并拿起盛放宝物的三脚架，把荒诞的政策一条条推向太阳。

也许下一次起风，畜牧业的力量会明显提高，

我们终究会明白，人民往往是第一位的。不管如何

人种是由大洪水统治的。而按照天地的规则，我是指“生死存亡”

区别这一切却是困难的。

太阳、月亮、还有星星！

乃至水波、土方、黄金和玉石。我们都曾经播种了

成百上千个山谷和植物、春花、秋雀、不知名的动物、爬行的昆虫……尤其是数不清的飞蛾！

努力工作、再努力工作

一步步活着，一步步死去，只为你的全部后代

节约水、火与自然的一切芳菲，

只因我们是白日之父，所以被褒奖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