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那可怜的温度被河边肃杀之风一卷而去,宽阔的河面上泛着光。站在远处看还有点看头,到了近处有些晃眼,只好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下,足足有将近一米厚的冰层,晶莹剔透,美丽的花纹,给人以梦幻般的感觉。看着这美妙的水晶一样的冰,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这冰这么清亮,黄河水不是混浊的吗?
黄河的冰层并不是以一种颜色存在,如果非要分出来,我就把它分成三种,一是纯透明的那种,从上可以看到下面,底下大小不一光滑可见的石子,带着毛毛的水草,乱七八糟的杂物,连一只破玻璃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另一种是白色的不透明的,往往是被透明的冰层挤兑成了圆鼓鼓的冰包,四周有很长的裂纹,有的裂纹直通水底。不过,就是这样也是非常安全的,孩子们都喜欢在上面玩耍。最后一种就是介乎前面两种之间,花哨的模样也是我最喜欢的。
今天是元旦节假日的最后一天,冒着寒风来到黄河边,这里只是黄河的一个湾叉子。本来以为没有人会来这个荒凉的地方,没想到遇见了好几波人,都是大人带着孩子,成群结队而来的。看着几个孩子因为踏上冰层而尖叫,不由得让我想起来前几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那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这里的景色比现在更富有诗意,因为刚刚下过雪,洁白的雪厚厚地堆积在冰面上,除了被风吹出来一副顽强的样子,雪地里没有一个脚印,没有任何人类到过的痕迹,原原本本的一个原生态。
当然兴奋了,于是,便惹出了史上最大的笑话。我以为冰面上有雪,一定会像儿时那样,可以打个“出溜滑”,开始加速奔跑,打滑没成功,是包头的黄河不认识我,拒绝了我的表演,还把我重重地摔在了雪地里,逗的媳妇哈哈大笑。我也尴尬地从雪地上爬起来,连身上沾的雪都顾不上拍落,急着低头查找原因。原来这场雪之前刮了一场风,冰面上全是尘土,难怪没有打成“出溜滑”。
转过这里,有个更小的湾,那是冬天钓鱼最好的去处,第一次去看只有一个帐篷一伙人在钓鱼,第二次去就多了三顶帐篷,第三次去一个人也没有了。原来来这里破冰钓鱼的人太多了,黄河岸边的安全管理员为了保证钓鱼者的人身安全,已经封了路,不让那些人再来这里钓鱼了。
说起滑冰,我就能想起儿时滑冰的快乐,南河槽的冰面一直通向黄河,足足有十几里路,弯弯曲曲,拐弯抹角的。有一次我和一个好朋友,两个人扛着自己做的“独轮”,商量着看看能不能滑到黄河去,只要到了黄河,第二天肯定够我俩好好在小伙伴中间吹牛的。
我俩一前一后比赛一样向下滑去,开始的冰面比较平整,速度飞快,先是向西滑,慢慢就转了方向,朝着北边滑去。越接近黄河,冰面越复杂,简直就是困难重重。我俩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跌倒爬起来,跌倒了跑起来,根本不管衣服已经湿了,顽强地一路向北,终于到达了黄河边,被一片开垦出来的土豆地挡住了。
反正也看见了黄河,就算成功了,便靠在土豆地的一堵矮墙根晒太阳,想把身上湿了的衣服晒干了再回家。我俩几乎同时发现,虽然土豆地收过了,却没有翻地,里面一定有“漏网之鱼”。翻翻找找,果然有,不但有,还有几个大个的。快速收集了一些柴草,点起火来开始烤土豆了。这时候也不管衣服湿不湿了,闻着那土豆烧熟了的香味,沉醉在了幸福和自豪之中。
下坡容易上坡难,回去的路上差不多我俩扛着“独轮”走了一大半的路,直到方向由南转东,才有了好的冰面,跟开上了正轨一样,刷刷地就到了家。这时候天都黑了,大人们正准备出门去找我们。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可想而知我俩的境遇,肯定会被大人结结实实地好好的“教育”了一顿。虽然吃了苦,但是探险精神和顽强不屈的样子,到现在想想,估计没有几个孩子能做到,就算其中的一点,恐怕也做不到。
想想那时候,绝对叫“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根本就不知道寒冷是什么,一颗贪玩的心能战胜巨大的困难。
天色暗了下来,这才几个小时,我就顶不住风寒了。只好打道回府了。
能抽时间来到黄河边,心胸立刻就宽慰了,尽管寒风像欺负老头一样,让我瑟瑟发抖。可我还是愿意在心情不好时,跑到这人迹罕至的黄河边,换换内心的混浊之气。这里的荒凉,远没有我的内心荒凉,这里的风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到的,冰封的黄河,这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它也进入了休眠期。
现在是冰封的黄河,没有什么看头,等再过一个月左右,或者更长时间,我会来看黄河凌汛的,那时候看得才会过瘾,才能感觉到波澜壮阔惊天动地,才能感觉到西北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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