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大福和常海在学习上的差异,让村长和庆华之间产生了非常明显落差感,这落差就如村里早年用石块埋了水稻田再填地基建房子的高高低低,那些因原本地势高建了房后而显得更高了,会让房子主人也觉得略显威风三分,那些原本就是洼地,建了房后,仍旧处于洼地的房子,会让人永远觉得有种压抑感,地位也就永远比人就要低一些。就像庆华的房子处于洼地,村长的房子在上屋,永远是制高点。大福的如此不作为让村长觉得蒙羞了自己地位,也无法在房子的高矮找回那些落差。
待大福辍学的风波稍稍过去一些时间,庆华就又时不时去村长家搅一搅,他虽然会让村长觉得不适合羞愧,但他的主意也会成了村长撑起腰杆的理由,庆华继续给村长出点子。
庆华把脑袋缩成老鼠一样说:“一个娃读不起书不要紧,这梁大福后面不是还有个梁小花么?”
“我梁小花怎么啦?”村长好奇。
“甭糊涂,你你你......”庆华抖着手指头笑。
“你是没听说啊,亏你还当得住村长,女儿嫁个好夫家,比你三个儿还有出息,还值嘞。“
“到那时,你可别怪林嫂给你少生女儿咯......”
村长打断庆华:“好好好,她啊,还早,才多大的娃就想那么远了,这人呢还没长开。”
村长的思路永远跟不上庆华说话的逻辑,庆华挖苦村长的时候常常是先把村长捧起来,待捧高了,再一猛松手,松手的时候还未让村长察觉,就已待旁去袖起手悠然了,常常是让村长自由落体,摔落个屁滚尿流,菊花碎满地,再来嫌弃村长。
庆华也深知,娃还小,万万不可轻以断定日后就是个第二个大福,说不定像常海那样逆袭而上也是不可能。到那会,如果真是个个是歪瓜裂枣,那便好让我再取笑取笑他,如果是飞黄腾达了,那也是我庆华今日给你指点,我便是村长你的大恩人,庆华把有些话藏起在心里不说了。
庆华继续:“咱先别说女儿,就算女儿没用,那后面不是有两个?男的,启福,匡正。”
提到自己的一群娃,村长双眼顿时变得跟黑夜里高挂的明月一般白亮白亮,林嫂给予村长的自豪感是庆华在体弱病妻那从来没有过的,别说从来,是这辈子也不会有的。
村长说话显得轻松了许多:“嘿,兄弟我跟你早说过啊,找个体壮的比家位高的重要,像这个时候你就知道了吧,我林嫂,我林嫂生了四娃,你看她还是体如十八貌如花,不信你自个睁大眼瞧去。”
提到自己妻子,庆华差点被呛得噎得说不上话儿,无语了片刻,他也是知道自家女人哪能与林嫂比,妻子体弱多病是全村人知道的事,一病常常是跟桑叶蔫了一般。
“是啊,你与林嫂这些年地密密播种,待多年以后,都值得的,你相信我,你让启福,匡正早些去上学便是。”
村长继续停留在兴奋中:“这些年林嫂是没少生,不,是村里所有妇人都没少生,少的也有两个把,多的九个也有了,与九个相比,我四个,你三个,才不及人家一半。”
庆华有伤感自我安慰:“我承认,在造人这关卡,不及村长你,我也知道,关键的一环,就是败在妻子这一环,不过话说回来啊,两儿一女,两菜一汤,也算小康水平。”
这日庆华与村长尽是把村里前前后后,谁家几娃,谁家几儿,谁家几女,数了个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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