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因为需要背景，所以人物照搬）这是第一章
时间一晃四十年过去了，就好像是喝一壶酒的事，转眼间就见底了。
魏无羡仍是喜欢窝在蓝忘机怀里，习惯性挑起蓝忘机的一缕头发，忽然惊呼出声，“蓝湛，你看！”
蓝忘机顺声看去。
是一丝银白色的头发，在黑发中极为显眼。
魏无羡不出声了，抬手摸了摸自己满是灰白的头发，忽而轻声道，“蓝湛，我们都老了。”
那无时不轻快的语调，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惆怅。
“嗯。”蓝湛应着，目光不离魏无羡，心底泛出一丝忧伤。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魏无羡的脸，然后顿在他眼角的那一道道皱纹上不动了。
以前魏无羡也喜欢这样躺在他怀里，跟没长骨头似的，只是这次，他知道，他是真的没力气了。
魏无羡喜欢说话，也最喜欢跟蓝湛说话，哪怕更多时候只能换来一个字。
他闭起眼睛，好像在回忆。
“蓝湛，我们认识有……好多年了吧。”
“五十有余。”蓝湛出声提醒。
他总是记不清楚。
“嗯，对，五十有余了。”魏无羡露出笑容。
“蓝湛，你还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那时候我去外面买天子笑回来，回来就碰上你这个小古板了。”
他这倒是记得清楚。
“嗯。”
“蓝湛，你如实回答我，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啦？”魏无羡费力仰起头注视着他。
蓝忘机不假思索道，“是。”
魏无羡笑着，意识有些模糊，“我就知道。”
“蓝湛。”
“嗯。”
“蓝二哥哥。”
“我在。”
“二哥哥。”
“嗯。”
“忘机兄。”
“嗯。”
就如当年一般，魏无羡变着法叫蓝忘机，蓝忘机一声声不厌其烦地应着。
老天待他不薄，他魏无羡，这辈子能认识蓝湛，两情相悦，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便是最大的幸运。
纵使百般皆苦，唯湛足矣。
“蓝湛，天子笑……还有吗。”魏无羡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再次睁开眼。
“没有了。”蓝忘机说。
魏无羡轻轻点头，“那就好，二哥哥不要再喝酒了啊……喝醉的二哥哥可不能给别人看到。”
“好。”蓝忘机涩声道，把怀里的人抱的又紧了些。
“二哥哥，我爱你。”
魏无羡这辈子没几次认认真真对蓝忘机说这三个字，他总喜欢变着法撩拨蓝忘机，这次却说得庄严，认真。
好像在说一件大事。
“魏婴，我亦爱你。”
蓝忘机这辈子说过的情话不多，全部说给了魏无羡。
“蓝湛，我困了，晚安……”
魏无羡最后一次冲蓝忘机微微一笑，闭起眼，沉沉睡去。
这一睡，也不知何时能醒。
这次，他死得并不痛苦，他是带着满足走的。
藏书阁外的玉兰树上落下一片花瓣，落到地上，化为泥土，也不知是否有人记得，它也在这世上走过一遭。
蓝忘机紧紧抱着他，头抵在魏无羡颈边，无声落泪，像几十年前那样无措，令人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晚安。
第二日，整个姑苏挂上白布，景仪和思追早已长大成人，这次却仍哭的像个孩子。
江澄听闻此事，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抛下所有的事情，赶到姑苏，却终是没赶上再见他一面，站在原地红着眼睛，嘴里还喃喃着他的名字。
金凌趁大半夜偷偷翻墙进来，跪在祠堂里叫着大舅舅，替他烧了些纸钱。
聂怀桑第二日登门拜访，却没有进入云深不知处，只是让门生替他送一壶天子笑进去。
那日蓝曦臣为魏无羡送葬，却哪都找不到蓝忘机。
于是他自作主张进了静室，发现避尘和陈情都不见了。
心底似乎有了答案，蓝曦臣只是微微摇头叹息。
他那个傻弟弟，也是等不起再一个十三年了。
……
那日初遇，月光微冷，少年行与屋顶，手提一剑两坛酒，笑容恣意。
“嘿嘿，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那日，屋下少年心有所动，自此眼里再容不下他人，微风摇曳，一眼万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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