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ll城市边缘的灯光

随笔ll城市边缘的灯光

傍晚时分，我站在城郊一处不太高的楼层上眺望灯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远方的路灯。它的方位感对于我来说是半圆，因为我所站的位置相对很低。如果高楼顶部的话，环顾四周，它应该是一个圆。这让我想起夏天随团去海边玩的时候，地接导游说的一番话：看你们眼前的大海是什么形状？圆的对吧？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地正方圆。现在你可以看得出地球是圆的……我的现在，远方的路灯，把眼前黑暗无边的世界圈成一个圆形，竟与海平面的形状有异曲同工之处。

对面是一所在建中的学校。因为天刚微微黑。搭成的四层框架的房顶上，工人们依然在劳动。他们像是在舞台剧中表演慢动作的行为艺术舞蹈，在黑色的布景下看不清工作服的颜色，只看到头为点四肢为线。工程塔架高处的大灯，把他们幻化，让人生出有看电影的意象。画面之中还有机器“哒哒”、“哒哒”的轻响声。钢铁碰触“哐”、“哐”的闷喊。“哼哼”、“嗡嗡”的机械基础音。还有主角的响亮而清脆的叫嚷：“哎——，快咧咧，快咧咧”！“先别搁这儿底下哩，先搁那儿，挪挪地方”！……

我正听得不耐烦，框架楼这会儿忽然没有了声音。可能是他们到下班的点儿了，全剧终。有血有肉的男人们要休息啦！他们劳累了一天，这会儿许是想着一顿饱饭，和家中温暖的灯光吧。亲爱的妻儿，白发的双亲，又将撑起明天的力量！

框架楼的下面，右方是一个十字路口。一个简易的红绿灯竖在中央。因为是城市边缘，车辆不是太多，都疾驰而过，油门呜呜作响。红色中国结的路灯下，行人稀少，路灯的光影单薄而缓慢的倾泻。一辆摩托车嗡嗡而过。路左边还有一个散步的行人，边走路边伸胳膊甩腿做锻炼。几辆骑电动车的后座载着人。两位年轻的女性，步履轻盈的，走在路旁树下的彩砖上向我的方向靠近。有一对夫妇，横穿马路。……

大部分人是往家赶的。不论以何种工具，到头来，都是这一种归宿。就像我们不同起点的人生，兜兜转转，穷其一生，末了都在寻找回家的路，恋念家里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