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向游戏《史丹利的寓言》致敬,但笔者笔力有限,无法重现震撼,仅参考设定。
——这绝对是人生中最恐怖的一次对视了。
一直到跑回自己租住的房间,林山的心跳还没有平息下来。
当那个人在视线中放大,当视线内只剩下她的虹膜,林山几乎被吓得一动都不能动弹。
两秒,还是三秒?林山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自己。
然后她退开,他惊慌失措地逃跑。
想到这儿,一种微妙的委屈弥漫在心头。那种只有自己被吓到的不甘,让林山想起了十一岁那年,用足球踢落了卡在树上的外套,却没有一个伙伴在身边对他惊叹崇拜。
明明对视了,却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
当然,我们可怜的林山并不知道,楼下的冉尔此时正因为猜到了这恐怖的真相而吓出一身冷汗。
显然林山也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忍不住使劲一拍自己的脑门。
我在想什么呢!难道我还希望被发现每天都趴在人家门上偷窥吗?
是的,此刻我们都知道了林山的这个小秘密——每天,或者说一有闲暇时间便偷偷凑到冉尔家门口,透过那装反了的猫眼,窥视着他们家的一举一动。
林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怪癖,至少在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都没有显示过自己有这种倾向。
也许,有什么事情从他搬进这所公寓后就开始改变了也说不定?
当然,林山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是记得,搬进这个公寓后的不久——当然,他也才刚搬进这个公寓——下楼时他常经过冉尔家这一层,那时冉尔家刚刚换了防盗门,他隐约觉得那门一眼看过去哪里不对。
——门上的猫眼似乎,有点不大一样?这里我们就要提一下,林山现在租住的公寓房间所用的,就是这种最新的防盗门,而猫眼在门内的装饰上,有一个复杂的突出花纹。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用猫眼的时候不太注意,被花纹直接硌到了下眼睑,所以林山对于这个特殊的猫眼格外的敏感。
也只是敏感。
所以至今林山还是有些不解,也许是冥冥中的什么东西,指引着粗枝大叶的他把注意力移向那个与自己房间一样的防盗门上,才发现了那个古怪的小细节。
那个曾经在他下眼睑留下个印子的花纹,就在门上。林山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忍不住揉了揉眼,凑近看看,然而越看林山越发觉,这花纹简直和他房间门内的猫眼花纹一模一样。
直到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林山才放下凑过去看一眼的念头,带着略微加速的心跳匆匆离开。但那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在心底种下,顺着那微妙的激动和些微罪恶感生根发芽。
冉尔一家一直没发现猫眼的问题,林山也就养成了是不是跑到冉尔家门口,顺着猫眼往里窥伺的习惯——公寓里当然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有人在楼梯或者走道上走动时的声音也格外响亮,似乎整个环境都在配合着他,助长这种恶行。
每次这么做时,林山的身体都仿佛被那种诡异的情绪支配。由心底蔓延的激动感,还有未知的期待,像是根有魔力的棍子,把他的思维搅乱,只是一昧渴求着窥探房间里人的一切。
林山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他顺着那个小小的装着凸透镜的孔洞,近乎贪婪地窥探着房内人的一举一动,无关乎性,似乎只是看着男主人在沙发上换着新闻频道,穿着围裙的女主人从厨房探出半截身子到客厅,抱怨着丈夫的无所事事,偶尔周末,男女主人出门时那个大学的女儿在客厅跟着电视突然抽风似的手舞足蹈,或是和自己的小男友在沙发上卿卿我我,就像是被人支配了身体一样,林山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或者说,他只是顺从着冥冥中的某个声音对他的指示。
哦?我们刚刚好像提到了……冥冥中的某个声音?
言归正传,现在可不是给林山胡思乱想的时候了,被恐怖对视吓到险些崩溃的林山忘记了,家里还有个大麻烦。
“阿山,怎么了?今天居然这么早回来?”这是林山的女友郝思。
为了能更好的实施偷窥,林山一直以晚上要长期加班为理由推迟回家时间,而今天因为被冉尔吓到而提早回来难免使郝思疑惑。
当你撒了一个谎后,你需要再用成百上千个谎言来圆回来——看起来林山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啊,那个,最近公司业绩不错来着,所以老板奖励今天可以早点回来!”
郝思也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听了林山的解释就放过了这个话题。
黑云蔽月,夜色已浓。
【前半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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