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灰喜鹊
文 萧山
单位院子里,有两排法国梧桐树,高高大大,枝繁叶茂,有些年头了。
粗壮高挑的树梢已经越过背后的办公楼了。虽然只有东西两排树,可枝粗叶阔,横斜交错,从楼上望去,绿绿厚实的像一道树墙,俨然是一片儿小森林。隔开了南北两栋大楼,塞满了宽大空旷的空间。只有到树叶凋零,寒风呼啸的冬天,人们的视线才能从这头望到那头。
叶子从出生嫩黄变成盛夏的墨绿,秋季的橙黄红艳,冬季的枯衰干瘪,一年四季依时变换着简单而个性的时装,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享受着独有的慢生活。
与梧桐树不同的是栖身在树上的灰喜鹊,不分冬夏,不论晴雨,始终坚守在自己的领地——梧桐树。伴随着每天的太阳初生,夕阳西下,叽叽喳喳的热闹着,自在着。它们自由飞翔在这片专属于它们的小天地,或独立枝头,或追逐嬉戏,或静思发呆,或肆意狂欢。每天都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自由。
时间久了,我发现在这个院子栖居大体有四个家族,十来只左右。以路为界,以树为分,东西南北各有一窝,南排东西临近围墙的各有一窝。临近中央过道的树上也各有一窝,不过它们窝的大小,在鸟界的地位高低却完全不一样。大体上距离过道儿的两窝鸟地位较高。但相较之下,东窝高于西窝,我戏称它们为“东窝太子”“西窝贵妃”。南排的两窝,应该是丫鬟仆从了。因为都是作为附属存在了,不设权谋,不关生死,它们总能和睦相处,不时还能看到它们比翼齐飞的和谐画面。但我所谓的“东宫”和“西府”,并不是见面就掐的,大部分时间都能友好往来,即使有矛盾,也只是站在各自的枝头相互“辩论”一回罢了。我时常想,这不懂人语的飞鸟儿们似乎更懂得相互交往之道。
今年开春,天气暖的迟,树叶长的慢,虽然时间已近五月,可还可以从稀疏的枝叶间隙看到正在筑巢的鸟儿们。往年它们也会照例筑窝,可树枝条长的稠叶长的密,是很难发现的。今年不同,我就清晰的看见“东宫”的府邸建设了。它们选址绝对不在粗壮的主干之上,那里虽然结实,可没有枝枝杈杈的掩护,很容易被人看见。旁枝却不一样,虽然会随风摆动,但伫立高处,接近树梢,枝繁叶茂的,既就是有外敌入侵,摇摆的枝干会发出报警的。
天气越来越热,树叶长得越来越快,起初还能看见是一只尾巴很长的灰喜鹊叼啄筑巢,后来就看不清是几只参与了。只是三五天后,绿叶掩映下一个中型的鸟巢就搭建好好了。然后就是一片嘈杂的鸟叫声从浓密的树荫里传来,又有几只黑头灰腹的灰喜鹊来回穿梭期间,瞬间觉得吵闹声更加的大了。我猜想,它们是否也和我们人类一样,在庆祝新房落成礼吧。
鸟儿们严格恪守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定律,太阳一升,开始吵闹,夜幕降临,偃旗息鼓,中午从来都不午睡。因为这,害的有人拿弹弓收拾它们,可是,贼精的它们不但没有被驱赶,反而乘机报复我们,总在你不留意的时候给你来个高空袭击——拉屎,已经有不少同事中招了。可是面对高大的梧桐树,高高在上的鸟窝,谁又能奈何得了它们。再说,在这钢筋水泥的世界,每天都有鸟鸣相伴,不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吗?
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天气晴暖的时候还好说,树枝树杈,地上地下随便玩儿,可刮风下雨的时候它们怎么还是疯玩?既就是羽毛防雨,但窝不防雨呀!湿淋淋的怎么住呀!并且,在下雨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它们在窝里栖身,依然站在枝头,虽然叫声不似平日喧闹,可依然快乐自在。远不是我们这些保护得力的人类可比。我羡慕鸟儿们:高枝低叶、房脊房橼,任我飞窜;雨雪狂风,我自闯荡;蓝天旷野由我赏玩的精神,羡慕它们自由自在、快乐洒脱无拘无束。这才是真正的活在天地间。
我时常想:如果,我们人类现在还处在栖居树枝、山洞原始状态,是否可以少掉现代人的矫情软弱、多愁善感?现在的人们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精神领域极大提高,但所得快乐却日渐消瘦,幸福指数直线降低。占有着如此多的财富却郁郁寡欢,享受着其它物种不曾享受的东西,却整日抱怨,在风和日丽中抑郁,在简单的世界里复杂的活着。这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
人生而为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像树一样茁壮生长?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简简单单的活着。
这,或许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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