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两天下班,我看到了很久未见的场景——两个中学生在写字楼下壁咚激吻。
我公司不大,但地理位置不错,位于上海最繁华的地段之一。这对中学生身穿校服背着双肩包,旁若无人。男生用双手把女生的手按在墙上,女生眉清目秀、紧闭双眼、热烈回应。都市的喧闹仿佛长出了个透明罩子,被他俩隔断。
此时我脑子里闪现过一些美妙的词语:青涩的、奔放的、不畏惧的、欲拒还迎的、霸道流氓的……总之,很动人。
但这幅场景在来来往往的办公族里显得格格不入,身边一个50岁的老阿姨啧啧称奇:个额像撒样子啊?唉……
有八卦女同事拿出手机拍照。她们下一步的动作可能会发朋友圈,也可能会发给好朋友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话佐证。我和同事快步走过去,互相对看了一眼,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是没说什么。
我低头又快速瞄了他们一眼,他们的嘴唇分开了,女生仍闭着眼,拨弄了两下刘海,脸上有点儿自然红晕。
闭眼,有时是不敢见人的害羞,有时是随心所欲的胆大。反正世界都漆黑,不如醉心温柔。
如果不被所谓的道德及社会规范指责,他们温柔地看着对方,真像拍电影一样美。
可是在超越保守与传统的普通认知后,他们不是每帧都如画的纯恋,而更像被团团指控的猎物。
02
家里有长辈曾是某校高层,经常会收到意见反馈,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学校草丛里的避孕套乱飞,不仅会在小径上看见,有时候还出现在操场上。数量比想象中严重,已经不是两三只手能数的过来了。
无疑,这种行为不仅影响学校形象,还可能影响到学生的风气和成绩,而学生成绩又恰恰是教育系统之中升迁的武器。这绝对是不能忍的。
如何去压抑豆蔻年纪少男少女的天性呢?各种学校的方法也可谓层出不穷。对女生的发色、服饰,男生的头发、腔调到了事无巨细、捕风捉影的地步,誓从外部压力下严令杜绝,恨不得再多安插几个一本正经的小心腹给老师做卧底。
他们力求在最大程度上避免早恋,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会影响成绩,所以自己根本没做错。
同学战战兢兢,心理萌生情愫也不敢言,如果能有效转换为学习自然好。但是很多人,会走向双倍青春叛逆,所谓压迫越深,反抗越大。
在这样的社会传统下,生物老师的引导作用显得格外重要。比方说正确地对待性,正确地采用避孕措施,正确地抒发渴望。
03
有些人仅仅是引以为乐,或者嘲讽他们。长辈们话里藏刀,用影响成绩的万能借口去阻止,仿佛除了学习外的一切举动都罪无可赦。
更有甚者,会将偷拍的视频暗暗流传,或者当作威胁的砝码去敲诈。我有个女同学去她男友寝室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然后他的室友躲在外面偷拍了一段视频。后来告诉这个妹子,要视频可以,但也要陪他睡一觉。
是不是听上去像电视剧情节?但可惜,这就是真实的。
当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实在是想不到这么社会的事情如何去解决。
后续也是相当劲爆,妹子的男友毕竟不是吃素的。登了他的电脑,竟然还发现了他女朋友的luo照,最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本来以为会演变成一场小社会式的打架斗殴,竟然只是口嗨了一场,谁也未损失什么实际的东西,除了情谊、信任、纯真。
是谁教他们那么坏的,我们的社会不是明明满口仁义道德吗?骂死陈冠希、骂死优衣库那对狗男女、骂死躲在墙角打野战的。
然而这股正能量并没有播散开来,反而刺激到了某些人利用此牟利。尽管舆论一直在抵制这种行为,但我们一起骂,一边偷偷地搜。
不能不说是悲剧了。
04
印象极深的还有一次,我在一部地铁末班车里,有对情侣靠在车厢角落里抱着,情到浓时也亲了几口,当时女生靠在男生身上,男生突然警觉地睁开眼睛。
女生一脸懵地站在那儿,男生表情凶狠地站在一个乘客对面,指着他说:你把刚才的照片给我删了。那人看了他一眼,一开始还想装个傻,后来又被男生的眼神瞪回去,最后还是删了。
男生见他删了,搂住女孩,摸摸她的头发,说了些极小声的悄悄话。
我觉得他一定是那个在校园里遇到教导主任也不会松开手的人。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破坏这种感情?
无非是因为道德的背后是拳头,前面是利益。
通过打骂、教育、权力让人明白,若是要按照人的天性来,社会将混乱不堪,而你要释放天性,根本是痴心妄想。
那么既然自己不能做,别人做了这事,是不是很刺激呢?欲望与金钱在道德面前摇摆,重心偏差会让人觉得罪恶感。但拉上群体,罪恶感下降,快感上升,何乐而不为?潜意识的想法就是:人都如此嘛。
所以自己心安理得,偷窥评论好像没什么不对,偷拍上传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不对的就是这些光天化日之下有违社会风气的人,敢做还不敢被拍吗?
一旦参与,就落入圈套。而站在制高点的人从来都是装作没看见的,必须要脱身和远离,才能看起来清新脱俗。
但强势的控制者早就给我们注入了一种致幻剂来保护脆弱易碎的心,好让我们随时有理,随时都不用太狼狈。在早恋、接吻、野战面前,我们既可以若无其事地羡慕,也可以义正辞严地批判。
而它的名字就叫作:自欺欺人。
——end——
网友评论
看了你的文章感觉发现了新大陆唉,可以看下去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饥渴,
回想它们昔日淫荡的身影;
多少人羡慕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羡慕你炮灰中的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羡慕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羡慕你肾虚后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炮火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的摘下套子,
在一群草丛中间隐藏着脸庞。
——代表爱尔兰资深老司机叶芝致敬那些敢于在公司旁、地铁里、草丛中炮弹上膛的少年
不是应该讨论行为的正当性,
而是都在争辩“初中生到底要不要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