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吗?”眼前军装中年男子问道,肩上扛着的,赫然是两朵金花。杨顶天知道,在华夏,这代表的是,中将。中将是什么概念呢,杨顶天不知道,但,杨顶天知道,这种人物,有些人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
“您肩上的两朵金花是认真的吗?”杨顶天很认真的问道。
中将眉头一皱,这是什么问题。军人问道:“这难道有作假的吗?”
杨顶天闻言,躺在床上笑了起来,没有缘由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中将不解。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一辈子还能遇见个中将,还能坐在我的病床前跟我说话。这一辈子不算白活了。”杨顶天解释道,尚有几分稚嫩的脸上浮现着超脱这个年龄的沧桑。
中将难以理解眼前这个孩子的逻辑,问道:“我的到来,与你的一生价值的体现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如果我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我的病就有希望,我的一生就会变得更长。说不定我能遇上更多如您一样的大人物。那样,我才会觉得我的一生很有意义。但,我的父亲只是一个种西瓜的瓜农。我的病将会给家庭来带巨大的负荷,所以我放弃了自己。也就是说,我是个将死之人。加上我本来就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我的命运轨迹本应该与您这种大人物永远交织不到一起去。所以,在我短暂而又平凡的一生中,能遇上一位中将,并坐在我的床前,这是我的荣幸。”杨顶天微微一笑,说道。那笑容中,有几分自嘲,怕是只有杨顶天自己知晓。
“你想活吗?”中将有些理解了,随后问道。
“您这是句废话。这天下,哪怕是那群自杀的傻子在最后,心里也都是希望活下来的。”杨顶天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中将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杨顶天撇了撇嘴,片刻后,脸庞便满是无奈,说道:“不愧是大人物啊,一个人的生命在您的世界里是有多么微不足道。您这语气,当真是让人不爽啊。”
说完这句话,杨顶天愣了一会儿,随即自嘲一笑,不再坐直身子。而是躺了下去,呆呆望着天花板。许久,杨顶天才说道:“去当一只小白鼠吗?还有极大的风险,倘若熬了过来,你们就会囚禁我来提取各种数据。美其名曰,给予你们的报酬?”
“嗯?很棒的想象力。为什么会这么想?”中将突然觉得这孩子有些有趣。
“为什么吗?一个将死之人,而且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值得一名中将级别的大人物来到我身前?哪怕是大大那种级别的降临,我都不会感到惊讶。说不定那是一种鼓励和慰问。但,您不一样,您是一名超级级别的军官,可以说代表着军方。放在古代那就是封疆大吏。在一个人生命垂危时,一个代表军方的人物来到面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杨顶天将自己的看法缓缓说出。
沉默许久,气氛很是沉重。
“是看多了第一帝国的漫画吧。”中将突然笑道。
闻言,杨顶天不得尴尬一笑,的确,他的第一联系的确是第一帝国的不少漫画剧情。
中将饶有兴致地看着杨顶天,缓缓说道:“倘若如你所想,我一个中将绝不会来询问你的意见。”
“那,我需要做什么。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杨顶天沉默了一会,说道。
“其实你想的有些对。”中将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许久没有拉开的窗帘。继续说道:“知道1999年吗?”
熟悉而又陌生的阳光撒在那因为病魔而有些苍白的脸庞上,杨顶天愣了。1999年?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澳门回归?还是网上一群八零后,九零后合伙欺骗零零后他们打败了外星人的谎言?眼前的人是中将诶,不会问自己这个笑话吧。对了,自己是1999年生的,难道自己的诞生这么有影响力?杨顶天这么一想,就自己不自觉的笑了,真是强大的想象力,杨顶天佩服自己。
“在我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必须回答我,是否以活下来的条件加入我们这只军队。不然,一旦我说出来这件事情,你就再也没有选择。”中将严肃道,再也没有先前的随意。
杨顶天看着自窗外的撒落的阳光,有些心不在焉。中将也不着急询问答案,只是自顾自看着窗外的景色。
“危险吗?”杨顶天问道。
“很大的危险。”中将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这家伙,当真是直白啊。杨顶天心中无语。
杨顶天沉默了,闭上了双眼。脑海中,16年的光阴岁月如同电影播放一般浮现。
有伤心,有开心,有孤独寂寞,有酣畅淋漓。还有一个女孩呢。
杨顶天突然对于死亡异常恐惧,这种恐惧是自己刚开始放弃自己时所没有的。或许是因为那时的绝望吧,那时的自己似乎没有能力,没有资格让自己活下来吧。但是,现在明摆着有一份活下来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啊。自己能放弃吗?
“怎样的危险?”杨顶天问道。
“比抗日战争最初上前线,一比一军力直面日寇还要危险。”中将打了个比方。
“您,时间很充足吗?”杨顶天看了看手表,问道。
“这是我的假期,我的假期时间,到你回答我之后为止。”中将说道。
“我需要去见一个人。见到她后,我就给你正面答案。”杨顶天说道。
杨顶天指了指病床边上的轮椅,说道:“您能带着我去二中门口吗?二中不久后就要放学了。”
“可以。”中将回答道。
杨顶天起身,费了好大力气,翻了翻衣柜,找出一套自认为最帅气的服装换上。
杨顶天坐在轮椅上,被中将推着,走出了房间。
客厅内,一个肚子有些大,身形显得有些胖的中年人正在跟自己的父母交谈。父亲有些迷茫,母亲则一直在哭。
那是县长,校庆时,杨顶天看着他站在台子上演讲。
父母看到杨顶天终于肯走出房门,不禁哭了出来。
“爸爸没用啊,爸爸当年应该抓住机遇好好打拼啊!”看到儿子走出房门,父亲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身边的妻子哭了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哭得像个娘们。他是一个男人,他是一家之主。眼前这被病魔折磨的无力回天的孩子是他的儿子!他将一切的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是他没用,他没有钱去医治自己的儿子。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当一个坚强的男人看到自己的亲人被折磨,而他只能看着。他不哭吗?
母亲却不哭了,挣脱哭的不像样子的丈夫,跪在杨顶天面前,用坚决的语气说道:“顶天,你必须去。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我们的唯一的机会。哪怕我们再也不相见,我也要你活下来。我求求你了顶天!”都说为母则刚,这就是杨顶天的母亲。在绝望面前,她一个女人能怎样呢。她知道顶天的未来可能会满路荆棘,但,她要他活下来,她要她的儿子活下来。哪怕这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与自己老死不相往来!
“我能出去一趟吗?中将大人陪着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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