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三岁的板栗修了牙,自己却一直没胆儿去看牙。
这下智齿大发了,一次肯定拔不了。不光疼,龋坏,还有盲袋了。
但是高考前应该能拔了。否则就得6月下旬了。天知道那时候会成什么样。要是牙髓炎牙周炎,严重了整个头要肿,甚至引起脑炎。这可不是玩的。
先解决掉智齿,另一颗先看情况。
2019.5.25
周六,智齿拔了,约的普诊,上的主任。
难拔程度可见一斑。
本来约的牙体牙髓科,以为拔牙和修牙是一个科室的。哪知道办卡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有社保卡吗?我一听挺高兴,有啊。社保卡关联过吗?没有。一边说一边把身份证和社保卡交给她。她给我关联好,然后说:那边取号。
取号机旁的护士问:怎么不舒服了?
我说我好像长智齿了,想把它拔了。
她说去七楼拍个片子,让医生给你看看。
给了我一张单子,我一看,七楼,口腔外科。不是我预约的牙体牙髓科。
我说我还有颗牙坏了。
她说先拍片看看。
我心里嘀咕,这挂的口腔外科,我预约的牙体牙髓科报废了?这新号我啥时候排上?上午?下午?
来到七楼,还没上班呢。等待区满满一片人。
正个楼层遛达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没见到拍片室。看来七楼不拍片,在这里只能开个单子。
那么我是在哪里治疗呢?
我要不要先去四楼签个到?
我是在七楼开单拍了片子然后转到四楼牙体牙髓科吗?那我是不是白白提前预约了?而且,爽约会不会影响我下次预约啊?
胡思乱想着,护士上班了。众人一拥而上,七嘴八舌:
我约的某某,几点的,我约的某某几点的。
……
我好惭愧,没有预约,都不好意思上前了。
等这些人都签到完了,我才上前说明情况。护士排了排,说你去4号吧。
嗯?这么快?
4号诊位没有病号。医生吗,在我看来就是俩孩子,明知道他们不是博士就是硕士,还是想,真年轻啊,俩小孩儿似的,尤其是女医生,个子不高,身材纤瘦,光线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她脸上,肌肤犹如透明。
我心想,是不是有苦头吃了啊,不是实习的吧?
忽听外面护士说:我们这里拔牙十个有八个是八智齿的。
意思技术很成熟,小case,不用担心医生年轻,拔个智齿还要找专家,找主任……
我算放下点心。
小姑娘问我那颗牙坏了。我说左上侧最里边和第四颗。
她检查了一下,说嗯,有颗智齿。另一颗有点活动了,先拍个片看看吧,也许还能补补。
然后开了检查我去拍片。结果只拍了左上第四颗牙,智齿没拍。我很奇怪,拔智齿不是也要拍片看牙根情况决定拔除方案的吗?
放射科医生说那你再问医生吧。
回来,医生看了看说,这颗牙看上去还不太坏,等上牙体牙髓科再看看吧。虽然变颜色了,但是看起来还有希望补。
我说好的。智齿不需要拍片吗?
她说不需要。
哦?看来实操和科普文还是有差别哈。口腔医院挺强啊,不用拍片就生拔。
我躺在椅子上,她给我打麻药,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其实只是进针的刹那有点疼,然后就觉得暖洋洋的,嘴巴好像变大了,不疼了。悲催的是要在好几个地方打,差不多绕着智齿一圈吧,打了好几针,刺痛一下又一下。
而且呢,药液流出来一些,到嘴巴里很苦,我担心她这针会不会没打好,麻醉效果不行,拔的时候疼得蹦起来。
打完麻醉她给我水漱口。
我还担心漱的遍数多了效果会不会变差。不漱吧,嘴里又是唾液又是药液,还真难受。
过了一会儿她说咱试试吧。会有感觉啊。
她轮番拿各种器械在我嘴里操作。我只认得钳子,好大家伙。还有几个像细螺丝刀。
我配合她要求,张嘴,放松,半合。
刚开始似乎挺顺利的,都能听见自己牙齿碎裂的细碎声音。这是一块一块弄碎了拔出来吗?
配合她的另一个男医生用吸水器吸我嘴里的血水,一会儿又开始冲洗。
然后我开始觉得疼,不知道应该忍受还是跟医生说,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疼。
后来终于疼得我举起了左手。
又给我打了些麻药。
小姑娘都压我身上了,器械换了好几次,还是不行。
我都担心她会不会一个失手,器械偏离我的智齿,直接把我对侧腮帮子捅穿了。
鼓捣了一阵她走了。
我想这是换家伙去了吗?看来我这个牙够难拔的啊。小姑娘瘦怯怯的,干拔牙的活未免腕力不够吧。
一会儿她回来了,说:你这个牙坏得太厉害了,让主任给你看看。
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呢?我挂的普诊,看上专家号?多花钱我也是愿意的。要知道专家号可是排队都挂不上呢。
另一方面,我这个智齿是不是麻烦大了啊?难道还要整到住院全麻截骨吗?要知道最难拔的智齿就是这个恶果啊。
这么倒霉吗?
主任过来,接着又过来一个年轻男医生。嗯,这大概是学生了,看见主任亲自动手,当然要来观摩观摩的。
我想起剖腹产拆线的时候,年轻医生一直在感叹,哦,这谁缝的啊,线头这么紧。拆一针,感叹一句,剪刀冰凉,还拆得我疼,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生怕她又给我拆出新伤口来。可巧主任来了,看她端详半天下不了剪子,接过剪刀说,你看这样这样这样嘣嘣嘣嘣,一句话没说完,线拆完了。
额五体投地。
希望主任拔牙也这么脆生生的吧。
想得美啊。
主任看了看说,你坐这边不就行了吗?坐那边多不得紧。
在我左侧坐了下来,把躺椅摇高,开始操作。
诶,怎么一点空也没有?进不去啊。换个窄的。
没有更窄的了。
我记得还有个更窄的,这个头圆。
他把器械压在我左侧脸上使劲,这是把我的脸当杠杆支点了。然后下唇也被他器械死死压住,妈来,这些地方可是没打麻药的啊,疼死了。
左侧不行,他又换右侧,说了好几遍,怎么一点空也没有?挨的太紧了。赶以前就该上锤子敲了。
然后吩咐打开个包。小医生们打开了一个大大的蓝色包,估计里边是各种无菌器械吧。
妈来,这阵势,我这个牙挺要命啊。
主任一边以我的脸为杠杆支点使劲撬,一边吐槽冲洗器不好使,还有法用吗?
确实,这冲洗器也太差劲了点儿,冲的我满嘴都是,都喷脸上了,顺着脖子淌下来。
我发下主任和那个小姑娘的区别就是小姑娘太温柔了,主任是大力出神迹,足够粗暴。根本就不管我的脸是不是脸,疼不疼。
我紧张得全身都绷紧了,抓住了椅子两侧。暗想他一下子薅出来的时候我会不会疼得惨叫,麻药已经完全没有了信心。
主任换器械的时候我忍不住说,拔完牙我这脸是不是该肿起来了?
主任斩钉截铁说不会。
事实是我的脸两天了还木木的。
终于拔出来了,谢天谢地,没疼。
小姑娘笑说,你这个嘴角是免不了起个溃疡了,抹点红霉素软膏吧。
你这个牙挺难拔的,你看看,四个牙根。
嗯,四个牙根是够难拔。
经过这一场大战,补牙我不怕了。还能怎么样啊。
交完费,仔细看了一遍,主任竟然没收专家号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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