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也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当下的人包括我也更认同后者,认为读书意义只是一种投资,其本身并无价值可言。当然,我这话可能粗鄙了一些,但确实是心里话。
现在的时代,我们获取信息的手段十分多元,有些也很是权威。我们好像不再完全像孩子一样信任一本书,也不再像尊敬智者一样去敬仰书生。对于二十多岁正是要选择人生道路、选择毕生事业时期的人来说,做一个书生秀才,总感觉差强人意。即使疫情当下,个体经济惨淡萧条,大家纷纷选择考公、考编,都买了一堆书,都上了一堆课。一时之间,我又都做着曾经嗤之以鼻的事——学习。但即使不再有着之前一般的闯荡,这样的书生气落在我身上总是有些怪异,仿佛穿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我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好学生,也没真听过几堂课。自认为还比较聪明,也混上个大学。我一直认为学习是一个包袱,所以也不喜欢。但知识真的是很有魔力,一旦发自内心地翻开书本,便会被它缠上,背着书包,走过整个余生。
但真正让我打开书本的,源于一位我的大学老师。老师姓范,戴个扁方眼镜,南方人的口音,也是南方人的面向。他是研究刑法的,在带我们一门法律相关的课。感觉南方人可能更适合搞法律这种领域,无论是语速还是这种咄咄的架势,都能把人辩驳的无话可说。我的话,可能争辩到一半,情绪就上来了,别说有理有据了,连控制粗话都怕是做不到了。
大学的课我荒废许多,这也是我最后的几门课。我好像是从这节课开始,开始享受上课和观察老师的这种感觉。有主观的原因,那学期疫情防控,都线上上课,少有那种与教室的亲密感(即便是在桌上酣畅淋漓地睡觉)。自己觉得没剩几次课了,以后不再深造的话,这也就是我最后的求学时光了,所以倍感珍惜。但我感觉客观的影响更大吧,一是当时一直在忙着考公,所以网课什么的根本没看,为了期末不挂科,剩这么两节课,不敢不听啊。二是即便没疫情,天天上课,最后复习的两节课也是大学生们通关的秘籍。
我听的很认真,老师讲的也很有趣。我以前对法律没什么认知,也不太感兴趣。我这个老师好像是从一线退下来的(说工作强度有点大,然后去学校当个老师)。课上老师讲了好多案例,处置的也相当犀利,也可以说为我打开了法学的大门。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讲的是广东有一伙投机商人在当地挖树的故事。
说那边有一座小山坡,坡上有一些零星的树木。不大、也不高,但是形状很好看。于是这群人就在这坡上刨树,然后打包好,到香港去买。但这东西,野地里的,也没成本,一颗这样的“盆栽”能卖到五六百块,这显然严重破坏了当地的花卉市场。然后当地的林业公安找到这帮人,看看怎么处置。结果树的体积真的非常小还,压根不是什么名贵树种,不受保护,按照保护林地资源的法律根本不够立案。不够刑事犯罪,那就行政处罚。然后算来算去,一个人行政处罚两千块,能挖二十多颗。“净利润”百分之八十以上啊。他们把账算明白了,挖的更猖獗了。一些村民听闻有这好事也都来挖,乱想横生。
然后当然是我们的主角出场了。当时因为在林区,大家的思维也都局限于林区的管理办法。我们老师提出:一般的盗伐林木所侵害的是其生态价值,但这些树有多少生态价值?没多少,所以不够立案也正常。但这帮人为什么累死累活的去挖呢?他们看重的是其经济价值。所以,按盗窃国有财产数额足够,“抬走不送”。我们当时班里好像给鼓掌了,不说是深陷局中的人,就我们这些旁观者也都恍然大悟。好像自那时起,我对这冷冰冰的法条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但若是让我一心学法,我可能还是天赋差一些。但老师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让我收获良多。
不知从何时开始,书生被人定义为百无一用。可能是现在遍地大学生,也可能是我们如今已不再像以往憧憬学府、渴望教育。这可能是我曾经不爱学习的原因,一直在往里灌,却不知是为了什么,然后便是厌烦却甩不掉的负担。当我真正见到一个术业有专攻的人,一个有学识、有本事的人,我才深刻体会到学业有成的快感。
可今天再去讨论学习目的,我不想多么深奥,也不想像以前一样肤浅。具体而言,我难以表达。就像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攀上更高的肩膀,去爬更高的山。不再抗拒,也不再厌烦。只是享受回首望去,那曾经的自己,和逆水行舟的船。
学习吧,少年!书本的恩惠让你的工作不触风雨、不染霜寒,每有俸禄果腹,不饿体肤;知识的馈赠让你的思想不再贫瘠、掌舵起帆,每有良言相劝,不入迷途。不仅是理想丰满,现实也能过得温饱小安。做一个饿不死的书生,不仅是脾胃,更是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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