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又黄
六月麦香,又是一年杏儿黄。
大街小巷回荡着卖杏的吆喝声,我不由地出门买了二斤杏品尝。先洗一个轻掰小半入口,初味淡淡得酸,余味润润得甜,甚是好吃。
我喜欢吃杏,缘于孩时,在我家的后山上,有一条蜿蜒的小径,顺着小径爬上去,上面有一片杏树林。那儿天空特别远,特别蓝,白云悠然地飘来飘去。春天我们站在山坡上,望着杏树林椭圆的叶子随风摇曳,满树粉白色的小花芳香怡人。我们跑在杏树下,使劲往上跳,想抓住杏叶,以此证明自己长高了。我们在茂密的杏树林里捉迷藏,欢笑声震落了杏花,像下了一场杏花雨。我们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去接落花:“花落就可以吃到杏儿了。”我们叽叽喳喳地喊。
每隔几日,我们都会去望杏树,其实馋杏儿了。望着望着花已落尽,青杏儿长大了,望着望着青杏儿成熟了,黄黄的杏儿压弯了枝头,小伙伴伸手摘下几个,随手往衣角一抹,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酸甜立即溢满了口舌。有的爬在树上吃,喜欢吃甜的就摘个黄的,喜欢吃酸的就摘个透红的,就是酸的倒牙,也不亦乐乎。有个调皮的男孩在树上爬上爬下,一脚踩空扑通摔下来,他揉揉屁股,又爬上树吃了起来。那时候,夏日的快乐和吃杏的乐趣充盈着每个小伙伴的心灵。
吃过瘾后,每个人都要摘一大兜杏带到学校。下课了,给你扔一个,给他丢一个,使每个同学都能吃到杏儿解解馋。可笑的是我扔给一个同学时,不小心砸到他的额头,只听见砰一声,杏儿飞了,他的额头立马鼓起一个青包,像个小青杏。同学呲牙咧嘴地笑了起来,只见他揉着额头,顾不着疼,弯腰拾起地下杏儿吃了起来:“好吃真好吃。”他的贪吃相引的同学们哄堂大笑。有的吃完杏,把杏核留了下来,挑出饱满的杏核,捏着杏核在水泥墙上磨,把坚硬的杏核壳磨出一个小洞,然后再磨另一面,两面的小洞一大一小,然后用别针掏出杏仁,当口哨吹。女同学不会磨,男同学磨好就扔给女同学,我瞄准投哨的男生,跳跃争抢稳稳接住,我个子高接了一个,两个……然后分给没接住的女生,笑声朗朗。课间下来,教室里到处都是吹口哨的声音,抑扬顿挫,和谐悦耳,好似一场音乐演奏会,一个比一个吹得好听。
那时候,杏核在男女生间还流行一种游戏,男生弹杏核,女生抓杏核,各有各的玩法。弹杏核就是男生各拿出一个杏核,向墙上投掷反弹回来,谁反弹的远谁就先弹,对准自己的杏核弹出,弹中对方的杏核算赢,对方的杏核归赢家所有。弹不中,对方再来弹,终究有胜负之分。女孩最快乐的事,就是抓杏核,手心握住五个杏核,抛起用手背接住,谁用手背接的杏核多,谁先开始抓杏核。方法是手里握四个杏核,拇指和食指捏住一个杏核,向上抛出捏的杏核,把手里的杏核撒在地上,快速地接住抛出的杏核,不能落地。然后一次抓一个,两次抓两个……反复抓完四个就算赢,我们玩的非常开心,有时忘记了回家吃饭。
麦香杏又黄,又让我忆起孩时望杏林,吃杏儿,吹杏哨,玩杏核的趣事来。杏与幸谐音,寓意着生活的幸福美满,这与我快乐的少年岁月喜欢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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