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话枕边书

欧阳公关于读书，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读书于三上：马上、枕上、厕上。”我辈自然无法轻易体验到了古人走马观书的乐趣，幸而仍能尝到枕上厕上读书的滋味。其实无论是马上，还是枕上，亦或是厕上，无非是图个读书清净、心情舒畅而已，尽管走马观书颠簸，枕上读书易瞌睡，厕上读书更是有股不佳之气盈盈鼻间。

笔者虽床头亦放几册书籍，却不敢妄称其为枕边书，因为我有一个特殊的习惯，那就是睡觉不喜欢用枕头。所以我的床头是有书无枕，那枕边书就无法谈起了。虽如此，出于某种生理原因，半夜偶尔醒来，发现头下却多出了枕头，一摸，四四方方硬邦邦，当然是床头那几卷书册代替了枕头的功用。有时一想，这倒也不错，虽未读书，这书中之精气在漫漫长夜中渐次入脑，倒也是有说不出的功用。当然这是戏说。不过之于我，枕边书成了枕书倒是事实。

诗人戴望舒在一首诗中说：“你问我的欢乐何在？窗前明月枕边书。”枕边读书，求得就是个轻松，人在床上，身体舒泰，此时枕边读书，即是达到了精神与身体的双重轻松。所以我总认为，枕边书宜小开本、篇幅要小，内容当然以轻松有趣为好。所以诸如《唐诗选》、《世说新语》之类的书就很适宜，或者《读者》《心灵鸡汤》一类的读物也好。

有一日，去朋友卧室，发现其枕边摆着一册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当然诧异，别人不了解他，我还不了解，这是一个连《故事会》都不读的人，怎么翻起了哲学书。朋友倒诚实坦言，根本不知道那家伙在说什么，不过是求读完第一页就能安然睡着罢了。一听不觉大笑，弗洛伊德若有知，其梦的理论倒成了别人入梦的催化剂，也不枉其挑灯著书的辛劳了。

细想，也对，枕边读书毕竟不是挑灯夜读，最终都是为了一个美丽舒适的睡眠罢了，所以，读啥倒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