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妇
医院里有位60多岁的妇人。某日,儿孙周末回家欢聚,老妇菜市场采购时将找补的零钱放到胸前的小口袋里,隔着衣服感到胸部有个小硬块滑过,再次确认,确实存在,无疼痛感。老妇不惊不乱的与儿孙度过周末,然后让老头陪着到医院检查,确诊为乳腺癌。于是住院,手术切除,定期化疗。
老妇说,从发现到现在她从不惊慌,该干嘛就干嘛,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因为她从不想旁的,难受就躺下休息。老头说老妇从来都是个瞎乐观的人,憨吃憨睡傻乐呵。老头说着,望着吃苹果的老妇笑了。相对其他患者,裹着头巾的老妇脸色相对较好。
静静听着老夫妻的对话,病房里有了些恬淡的气氛,如冬日隔着寒冷雾气的阳光,温和而真实的照着。
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享受食物的香甜,享受睡眠的舒适,享受亲人的陪伴,在此刻的状态里充分享用,不再挂念或顾虑无关的旁支细末,感恩着生命延续的状态,不为那些不是主流的耗损杂质烦扰。
已经过了几个年头,不再与那对老夫妻相遇,希望一切安好,希望无憾的让生命在凡俗的油盐病痛里,静享,尽享。
知福者,造福;造福者,惜福;惜福者,有福。
梦 境
还是会梦见宽大的厂房,高而宽的空间,大型机械设备的各种开关,冒着热气的粗大管道,有一种空洞寂寞的恐怖震慑着,轰隆声四溅。我是极不愿回到那时的境地里,在梦里坚决的抗拒着回到从前。
不喜欢从前单位里单一,无新,颓废,无望的感觉,如同设备般在日夜的重复里耗费成一堆废铜烂铁,锈败自己,看不到生命的价值。人和人之间的无聊揣测与丁点利益的费尽心机,实属无趣。
像荒废的园子里各种枯枝荒草间的争艳,实则加速了枯败的进程,耗费的只是自己。明知徒劳无益,仍然处心积虑,像垂死的鱼。
那些堆放着的所谓进口的先进设备,最终让厂子走上了穷途末路,不知道那些从中得利的各级别人物,当这个30年代就建立的厂子破产时,他们的心里是否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因为毕竟这些耗资引进的废铜烂铁最终与他们无关了。
精神的世界里,应该有种洁净,始终与混浊的世界保持独立。
疼 痛
出差一周,参与药厂盘点,自己像个多余的尾随者。进公司多年,第一次如此零距离的与生产设备及原料和辅料贴近。制药企业的无菌要求极为严格,因为停产检修,进车间虽不用穿着无菌服,但依然需要穿着消毒过的拖鞋。
在不到15度的产房里,手脚冰凉。站立不到一小时,腰痛的有些僵硬,不可以弯曲,移动脚步都有点难度,多年前车祸的旧疾发作了。
歉意的解释着,找个高凳,像个老太一样僵硬的缓缓坐下,待疼痛缓解了,继续站起工作。这辈子,我是不会与疼痛无缘了。
搬运工里有两个干净温和斯文的老者,厂里同事介绍是别处退休后到这打零工的。这地方环境干净,气候温暖,节凑缓慢,生活成本不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两位老者继续靠苦力生活的,这一天的工作,他们是否一样的腰酸腿痛。
因为自己会痛,便担心别人是否会痛,所以尤其注意二位老者。
生活会给予一些不情愿的东西,甚至强加给你,能靠自己站起来继续,就应该微笑,宽容的对待一切。
逆境、是非来临时,心中要持一个“宽”字,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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