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文文。
今天我和老金一起去喝阿手的结婚酒。
阿手是瑞安人,他有一项特殊才能。他在说不正经的言辞的时候,能够显示一副唱国歌时候一样的严肃脸庞。我知道说这些阿手不会生气的,因为我跟他一样每天照镜子都会被自己闪瞎,不过和他被自己的脑门闪瞎不同,我是折服于自己的帅气。
早上,老金开车我坐车。老金是一个“太狗狼”,他去参加婚礼,脚上拖了一双非常丑的拖鞋,不过你要知道当年他相亲还穿着一件半透的“布衫头”的话,那他今天是相当重视了。
车上我和老金一言不发,我俩仿佛多年没见的仇人一般,他叼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个个上好佳甜甜圈。
我率先发难:“老金,有点苦恼是不是。”
老金说:“妈的,人艰不拆。文文,送多少红包?”
我说:“这个数?”我比了一下指头。
老金说:“这么多,阿正才这个数。”
我说:“我擦,这么少?”
老金说:“赚钱不容易,今天要吃回来,你吃龙虾吧,海鲜我不吃,鱼我也不吃,木......算了,我吃青菜好了。”
我说:“那把香烟都拿过来,寄给阿正吧。”
看着老金一脸心酸的胡渣,我默默低下头,狠狠地吸了一口二手烟,缓缓吐出一个大大的甜甜圈,一个爱心的甜甜圈。
顺着爱心的方向,老金的油门仿佛顿时有了力量,在我还没有在他的宝马上吐出芬芳的时候,老金说,到了。
高速路口下去后的转盘不过三个出口的等候,拐进了一个转角遇到爱的地方,农作物丰盛,老金停好车,把烟头在自己的胡渣下黏吧了几下,算是掐灭了烟头,又叹了一口气,大叫一声:“下车。”
我想,阿手是有多变态啊,结婚在一个农作物丰盛的生态园里面举办,是吃植物刺身吗?来到店门口后,我又找到了5个结婚的变态们,他们也觉得植物刺身很好吃。
大门口摆了他们的照片,老金拿起手机一直在拍照,后来我才知道,敢情他不是照静态的结婚照,而是在偷拍一个移动的姑娘。不会儿,他回来了,我才知道,他跟到厕所了。我拍了拍老金的肩膀,意思是说,还有机会的。
酒店是一个一层的建筑物,头顶是白色透光的塑料板,隔墙是不同于天花板的颜色的塑料板,立在四周,随着冷风摇曳的植物像鬼魂似的向我们招手,人不多,我竟然有点尿意,
老金说:“我也有。”
我说:“吓尿了吧。”
在老金去了一个很长的厕所后,我们在绿色的丛林中逛了很久,凉意一直透进来,这地方是不需要空调的,这里的植物长相讨喜,仿佛不需要光合作用就能够一直生长。
我说:“我擦老金,你也知道光合作用。”
老金说:“妈的别吵,我在找美团,饿死了。”
我说:“阿手说十一点半,现在都十一点二十八了,鬼影都没有。”
两分钟,我记得就两分钟,水仙厅里坐满了人。我发誓就两分钟时间,人山人海了。
阿手来了,因为蓬荜生辉了。
热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各个低头玩手机的鸭头这时候仿佛像打了鸡血一样抬头寻觅什么,看新娘吗?
开始吃酒,阿手领来了一位帅哥和一位美女。
阿手说:“文文,老金,这位是来自清华的教授,柳清华和他老婆。”
我说:“柳教授,闻名遐迩,今日得见,想不到你长得那么高大,好好好,你坐下来,不然我不能站起来。”
老金说:“嗯嗯。”
柳教授是个帅哥,遇见他,很开心。
主持人窜上了舞台,他说:“......。”
他又说:“......。”
他最后说:“......。”
我说:“真烦,吃个酒都那么吵。”
老金说:“等下有抽奖。”
我说:“你怎么知道?”
老金边说边在桌上撸了两包中华塞进包里,说道:“没看到吗?很多家电,礼品。”
我说:“这个龙虾不错。”
老金拿起一根牙签,剔了一口牙齿,抿了抿嘴巴,满足的注视着舞台。我分明看到上一盘的羊肉纤维在他的牙缝里被光速般地蹦到了龙虾盘里,我拿起的筷子又收了回来,当做不见。
旁边一哥们,大声疾呼:“龙虾还可以,你们也吃那,对了你们是乐清人?阿手的好朋友。”
我说:“是的,我们走的是情怀。”
哥们来了兴趣:“什么情怀,有味道。”
我说:“大哥,您是?”
哥们顺势又塞了一块龙虾,我仿佛看到羊肉纤维。他说:“我是阿手的好基友。”
也是那,肚子一样大。
“各位来宾,接下去是激动人心的时刻,请大家举起酒杯,我数到3,我们一起对这对新人表达最诚挚的祝福,来,大家一起来,1......2......3。”
我说:“老金,这个鱼还不错,什么鱼。”
老金又在剔牙,我又吓了一跳。
“下面是抽奖环节,抢红包最多的人,得到一个家电。”主持人很激动,好像自己得到了大奖。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揣测着这里的一切,如果说生命是一场美丽的礼赞,那么生命发生前后的一切仿佛各个礼炮,炮声响响,震耳欲聋,我有时候就在思考,非要搞的这么吵吗?对啊,此刻我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因为接下来我要做的是把这个红包打开,慢慢的打开,让它告诉我自己是不是最佳手气,让它告诉我,今天来这里吃酒值不值。因为我知道,我的胃口如果吃自助餐的话,只能吃个零头,不值。如果是吃酒的话,按照我彬彬有礼的尿性,我想我连红包个位都吃不到。于是我就暗自发奋,不搞点东西回来,怎么对得起老金的油钱。
“发毛呆阿。”一只白皙的手安了我的红包,瞬间弹出个1.07元,我正要发作,只见老金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我说:“老金,你皮肤挺白的,比我白多了。你看。”
“请问哪位是文文先生?您抢到了最大红包。”
我瞬间石化了,1.07元也能最佳手气?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样上了台,本以为要我吹瓶,我记得我有点紧张,其实面对这么多如果都是学生,我是不太会紧张的,可是现在面对的是这么多学生的爹地妈咪还有爹地的爹地和妈咪的妈咪以及爹地的妈咪和妈咪的爹地。
哎呀,好乱。
“请您为新郎新娘送上一声最诚挚的祝福吧。”
“嗯.......我........”我有点紧张。
“我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没了?”
“嗯,没了。”
“请问文文先生和新郎什么关系?”
“哎呀,你不要这样问,我们两男的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单纯的关系。”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嗯......我们是乐清的基友。”
“好好好,谢谢文文基友,请您收下这一份新郎精心挑选的礼物。”
我接过了礼物,封面盒子上的快递单子写着充电宝三个字。我的心一下子全都漏光了电,我理想中的小米mix已经没了。
阿手走上了舞台中央,倒上了一杯香槟。这时候,双方父母也站到了舞台中央,怎么能忘了新娘,她也在,她的手此时阿手牵着。
阿手牵小手,这个不善言辞的青年,抿了抿嘴巴,调了调呼吸,顿了顿心情,说了说一番话。
“老婆,我爱你,我说过,你在家带孩子,我去赚钱养你。......你要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给你一个个大大的拥抱。”
好感动!
老金一直在吃芹菜,这个不是个东西的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吃东西,于是我夹起一块虾干,塞了嘴去。
“阿爸阿妈,谢谢你们把这么好的女儿给我做老婆,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阿爸阿妈你们喝茶。”
阿手有些紧张,一直在擦拭额头,直到油光和发亮闪烁不停,汗珠子才从耳夹处慢慢流下,他的脸庞这时候显得格外憨厚,老实巴交表露无遗,层次感分明啊。
“尼玛,百度现在的婚礼感言都这么恶心。”老金说。
我说:“那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阿手不是百度的,不过我相信他不是真心的,必须的。”
老金很痛快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个芥末真辣,你要是吃了这一勺芥末我吹了三瓶啤酒。”
我是不信他的鬼话的,毕竟他是老金。
婚礼结束的时候,阿手红着脸坐在我们旁边。
“哎呀,想不到王老吉也能喝醉。”
老金说:“阿手,柳教授等下回去,你有安排吗?”
我说:“阿正说柳教授很棒的。”
柳教授笑笑不说话,毕竟他老婆在旁边,言多必失。
我说:“阿手,什么时候来乐清?”
阿手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手,正色道:“明天把事情安排好我就过去。”
我说:“阿手,正经?”
阿手说:“正经个屁。”
我仿佛看到阿手的脑门在对我眨眼睛,我醉了。
阿手啊,瑞安是你的家,乐清有你的情怀那。
末了,老金提议带着柳教授去动车站,毕竟不远。可是,那一路的路阻使得我们在30分钟内爬了300米。柳教授登时跳下车,带着老婆像还珠格格里面的尔康带着紫薇一样跑步去了动车站。
我的脑子里想起来熟悉的旋律: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是风儿我是沙。......
对啊,你是风儿我是啥?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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