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致青春
2001年夏天,教学楼门前的石榴树开出了红硕的花朵。我们在榴花前,拍了毕业照。
照片上的你们,比起三年前,少了几分青涩与稚嫩,但十八九岁,仍是最好的青春年华。你们即将告别学校,奔赴自己的人生。
坐在前排正中的我,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记得在最后一期班刊上,给你们写了毕业寄语,还念给你们听,或许那时候,对于离别这个概念,大家都还理解得不深。
毕业离校前一晚,我们在东后街包了一间卡拉OK厅,举行了班级的毕业聚会,算是最后的相聚。
那晚,你们尽情的唱歌、喝啤酒、话别。几乎每个同学都单独来敬老师酒,说着感谢的话,说着让老师原谅的话,我不喝酒,用杯中的水和你们一饮而尽。一杯又一杯,敬青春,敬成长,敬岁月……
聚会的最后,大屏幕上响起了李谷一演唱的《难忘今宵》,大家都站起来,挤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歌声里满是留恋与不舍。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离别终究还是来了,今宵一别,从此天之涯,地之角。与有的人,别后有过重逢,而与有的人,从此再没相见。
别后的这些年,与大部分学生一直有联系,大大小小的聚会有过多次。毕业十年的那个夏天,大家在林湖山庄聚过一次,2015年暑假又在大山包聚过一次,但遗憾的是45个同学始终没聚齐过,每次都至多来一半。
记得刚毕业那几年的一年元旦,我正在带着学生开晚会,有五六个男生来学校找我,我让他们去教室和学弟学妹们一起开晚会,后来不知是谁提议让101班的余班长和当时我带的那个班的秦班长一起喊了次“起立”,后来当师哥唐勇带着学弟学妹们一遍遍地喊:“白老师,我们爱您!”的时候,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还有一次也是这样,几个同学从县城来,联系我,我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喝茶,晚上送我回来,我下车与他们分别的时候,他们对着我喊:“老师,我们爱您!”就这样一次一次的,被感动。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后记:在这个温暖的秋天,打开记忆的闸门,那些21年前与第一届学生中师101班的零星往事,像潮水般涌来,被我选择性的记录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陷入对一个班的回忆,也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的系列文字。
开始的提纲上列了二十多篇,还包括隔壁班、毕业实习、毕业后的两次聚会等,现在写到第十六篇,我觉得可以关上回忆的闸门,结束这一系列的书写了。
记忆是有选择的,那些留在你记忆里的,多是你潜意识里不愿忘记的事情,也都是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事情。所以与其说回忆的是学生们的青春,不如说处处都离不开自己的参与,写的时候常常写着写着就写成了自己的故事,代入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写的是回忆,而非小说,先写的几篇充满激情,尽情挥洒,后来越写越克制,反复修改斟酌,怕一言不妥。有时想到一些事情,又觉得多年后不必再说,不需再说,这样一来,那些涌来的零星的记忆片段便也纷纷退了回去。
感谢过去的遇见,感谢现在的联结。回忆文字划上句点了,但回忆不会划上句点。感谢随我的文字一起回忆往事的几位同学,感谢大家的热忱与参与,往后,可以不用再打开这个网页了,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都在各自的生活中好好生活,珍惜眼前人、眼前景。什么时候大家有机缘就见上一面,聚一聚,而不必刻意。
回忆是美好的,尤其是回忆青春;回忆也是忧伤的,因为回不去。青春都会散场,但拥有过就是一切。
人生幸好有回忆。打开回忆的闸门,过去那些闪亮的日子,依然珍藏在心底,如今,我用文字将它们折叠存放,不用再担心会被遗忘。
暂时合上记忆的闸门,也许以后想起什么来还会继续书写也不一定。往后,我将继续在这里,书写我的日常琐碎,书写平凡生活的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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