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刚上班不久。在一所乡下的初中当语文老师。因为离家太远了，有二十多公里的路。所以，我在刮风下雪暴雨的天气里，就经常混迹在学校的收发室。
收发室里边住的是一位老人，姓陈。当时大概六十多岁吧。我没有问过。
冬天的时候，雪下的很勤，回家的路比较滑，我就在收发室住下来。
那天，阴天下起了雪。我特地去村里的肉铺，买了半斤腰条肉。回到收发室，陈大爷就拿出一捧黄豆，和肉一起炖了。我还用铝饭盒整一盒饭。
等饭蒸好的时候，已经晚上将近六点了。冬天的六点已经黑透了。加上，远离城市，乡村的夜色很快笼罩了天地。
雪花飘飘，寒气逼人。
收发室的窗户上，马上就被一层水汽占领。
陈大爷拿出半瓶白酒，叫我也喝几口。我因为不胜酒力，就推辞说自己不会喝酒。陈大爷就自斟自饮起来。
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我唠起来。
原来，他家在解放前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很不错。家里就把他送到沈阳读书。他学会了日本话。当起了翻译。
后来，解放了，他回到家乡干农活。一直到自己干不动了，就到学校里打更。
那天，雪下的很大，我和陈大爷也谈得挺高兴。
吃完饭了，也没有电视，我就去办公室，再看看书。办公室离收发室也就十几米的距离。
陈大爷突然推开门，叫我的名字：“南边的一间教室的炉子被偷了。”
我听了也吃了一惊。赶紧从办公室里出来，去教室里看看。
到了教室外边一看，往常的时候，窗户外边的那几节炉筒子，已经不知去向。在雪地上有一堆黑色的炉灰。
茫茫大雪把脚印都盖住了。根本看不出小偷去了哪个方向。
天空中的雪花飘进我的衣服领子，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会是谁干的呢？
最近的村子，离学校也就二里路。也许是哪位村民家里需要炉筒子，就到学校里拿回家。
陈大爷和我默默地看着，也不知道去哪里抓这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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