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然踱步,磨磨蹭蹭了九个月,带着都市的喧嚣,人声鼎沸,一直贯穿着我的昼夜。自去年金秋过后,由于学校美名其曰的“实习”提前回到家中享受了“假期”。家中的窗帘异常的厚实,无论窗外艳阳如何高照,都能将屋内静谧的夜晚定格,也因此,每日叫醒我的只能是厨房传来的饭菜飘香。蠢蠢欲动的胃部,催促着我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而晚上能让我闭眼的唯一原因,恐怕是我无意间掀起窗帘一角,惊鸿一瞥的东方雏日~
昼夜颠倒的生活将我与家人的世界分割在不同的时空,听不见他们的劝说,听不见他们的叹息,打破壁障的唯一途径就是争吵。亦或是争吵,加速了我被流放到鹏城的进程。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炎热,不断挑拨着我的神经,一滴一滴汗珠从我的身体里争先恐后地挤出之后,仿佛失去了气力一般,顺着皮肤的纹路流淌而下。抹了一把在下巴底端汇聚了一滩的汗水,也庆幸这种燥热,让经过了几个小时颠沛流离的我保持了清醒。一路上怀揣着忐忑,也憋了股淡淡地不忿,告别了悠闲的生活,奔赴赶往了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
若雁城是那岁月静好中的一座青山绿水,飘飘孤立于世;那么鹏城便是川流不息的汹涌波涛,不在这喧闹中争渡,便会淹没在人声鼎沸中。然而当时的我还没有从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波澜不惊中跃然而出,依然沉浸于“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拖着皮箱施施然走在街上,与身旁匆忙借过的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对于我来说,这种紧凑的生活,我确实还没做好准备。偶尔遇到了几个推销青年旅馆的小贩,面含矜持的笑容,从容不迫地拒绝了他们的介绍。踱着细小的步伐,一摇三晃,甚至还有点轻佻。
惊喜往往是惊悚的美称,接下来与欧总的对话让我对惊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鞭策着人改变的永远不是至理名言亦或是一夜顿悟,而是朴实无华的生存抉择。甚至可以用粗鲁来形容,家中父亲常常叨唠在耳中的话,总是吃闭门羹,而现实的一锤,却结结实实的砸开了门。
月出而歌,日起而息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抛开了矜持,卸下了所谓文人的皮囊,我亦与苍茫大地上的生物那么雷同。出入于摩肩擦踵的地铁,混迹在柴米油盐的厨房。安河桥中“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恐怕就是如此生活的写照。
被这座城市特有的繁华气息熏陶了九个月,我并没有所谓的洗尽铅华,我依然铭记当时的哥几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迷醉当时的张扬蓬勃,在迷茫前一秒大声呐喊着“天生我材必有用”,最后心安理得的陷入沉睡。可能骨子里烙印下了江南水乡的怡然自得,即使我对此时生活状态已经初步适应,内心深处的执着,仍旧捍卫着那一滩浅浅的池塘,悄悄摆放在内心深处,在灯火烛光熄灭后,睡眠侵袭前,掏出来细细端详。精雕细琢至遥远的未来,在雁城清晨中跑步的那一呼一吸,睡前陪伴在我床头那人的一颦一笑。这些画面,即使还未曾步入我的生活,却在我睡前的反复推敲中清晰至秋毫毕现。
生在了那坐岁月静好中的绿水轻舟中,骨子里便被烙印下了静谧悠然的洒脱。即使现在投身于名利滚动的鹏城,也是为了完成通往睡梦中那滩池水的道路。归途总是多艰,所以人生一路应当披荆斩棘。
愿记忆中的我们,入世寻得生命中瑰丽的珍宝,把其托在手中肆意把玩。然后,拉开弓步,向后扬起手臂,猛然一掷,伴随着湛蓝色的浪花,瑰宝于其中浮沉,直至最后,拉扯着人世间,红尘里的名与利坠入了那最深的海沟。借着夕阳余晖最后几缕零零散散的光芒,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在沙滩上,晚风中写下:“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