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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   饭      文/关中女子

麦   饭      文/关中女子

作者: 微雨白莲 | 来源:发表于2023-04-02 11:21 被阅读0次

        春分后的关中地区已经是草长莺飞的时节了,地里的小花小草拼了命的饱吸春雨过后土壤里残留的水分,试着身子的钻出土,往出长;树上枝条被风刮过也不再是冬天嘎嘎作响,也变得软乎了,似绿非绿的芽豆豆也好像能看见了。榆钱,白蒿,香椿,木蓿……属于春天草草芽子一天一个样,也让人不由得留恋起关中庄户人家的一道美食——麦饭。

        麦饭对与庄户人家来说是一道最平常不过的饭食,做法也是简单的不得了,给洗净的菜里头拌上面粉,盐和调料,蒸一蒸,就可以吃了。听婆说,过去家里粮少,每年到了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是吃麦饭,吃高粱搅团,红薯馍勉强度日。现在日子好了,麦饭已经不是用来充饥了,更多的是和“减肥瘦身”,“降糖降脂”,“去油尝鲜”联系在一起了,做法也比以前讲究的多,以前吃麦饭,人都摇头是不得不吃,现在吃麦饭总要全家齐上阵或三五好友聚齐,除了共同分享还要开瓶畅饮。

        蒸麦饭虽然很简单,但家家的味道似乎也有点不同,我想大抵是火候和调料还有菜种的关系。现在春天吃的最多的是木蓿麦饭,现在榆钱太难找了,可能是因为榆树爱生虫,沾到人身上黏糊糊的,又难洗,已经没人保留榆树了。木蓿麦饭蒸之前,先把择好的木蓿反复淘洗干净,找个竹筛子平摊晾干,然后放在盆里,撒上白面粉和玉米面粉(我感觉这样蒸出来的麦饭比较散,不是很燃),面粉不宜太多,不要一次加,边加边抖落,确保木蓿菜的叶叶和杆杆都能挂上粉,然后再放盐和调和面,继续抖落,拌匀,放入锅中开始蒸,大火烧开,小火慢蒸,最多也就二十分钟,蒸久了菜太烂,吃着不筋道,蒸短了,面不熟,燃牙粘面,所以火候很重要。在蒸麦饭的过程中,可以拌个红油浆水菜,烧个苞谷榛。麦饭出锅,从笼屉里倒出来,晾一会,这时起锅烧油,加几个花椒粒,蒜片姜末,干辣椒,油煎泼油,滋啦一声,那种混合着油香,调料香,姜蒜香,木蓿麦饭香的综合味道,会从你家厨房的烟囱里,窗户缝,门缝里迅速的飘出,钻到楼上,飘到楼下,余香绕梁。吃一口到嘴里,清香嫩滑,舌骨生香。

        可以做麦饭的菜很多,除了榆钱,木蓿,还有白蒿,莴笋叶子,芹菜叶子,感觉只要是个菜叶叶子都能做麦饭,但我感觉最好吃的还是婆教给我做的槐花麦饭,因为槐花麦饭除了季节特有的草香还有一股花瓣特有的清甜。小时候,我家门前和屋后都有槐树,属门前的那棵老槐树最大,有两个老碗口那么粗,树身挺拔,枝繁叶茂的,每年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我就拿着爸给我们用铁丝窝成的钩答子,和已经早早等候在我家门前的发小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分工明确,有钩槐花的,有捋槐花的,有提掸笼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成把的被我们放进嘴里,直接生吃,清爽滑嫩,还有花朵的清甜味。那些男孩子们,钩完了站在地上可以够到低处的槐花外,还望着那更高处的,一个个像猴子一样,双腿左右开工,攀着槐树,一口唾沫呸呸唾到手上,把裤子一下子提到裤裆上头,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全然不顾大人的呼喊声,大人怕惊着他们,也就不敢再喊了,也就只能默默地在底下看着,一边也给自己嘴里送上一把刚捋下来的鲜槐花,一边又指挥自家的娃子,怎样把离得最近的槐花钩到手,活活一副亲子游戏图。蒸槐花麦饭一定要用没开苞的槐花来做,花已经全开的,也就老了,不但口感不好,主要是少了那股清甜味。

        现在有冰箱了,我每年还是有存槐花的习惯,有时外出也在饭店里点个槐花麦饭,但好像就是没有小时候的那个味道,真的不知道是现在的槐花没有以前的味道,还是现在缺少了以前的故事?或许,也可能是身边少了该有的那个人吧!

        (作者简介:刘  娟,笔名:关中女子,鄠邑区作家协会会员,小学语文教师,喜欢乡土文学创作,其作品《搅团》、《一把雨伞》、《烧炕》等在《金鄠视野》发表,《香椿芽儿》发表于学习强国三秦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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