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在就好了（61）

张耀文在恒达股份工作已三年有余，这三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她都同大多数人一样看不到希望的混着日子，直至林夕重新接管了公司。而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耀文热爱这种从慵懒中摆脱出的生活，热气腾腾的忙碌似乎激发了她血液中的好斗分子，生活一下子蓬勃向上起来。
今天一早，耀文同往日一样早早的到了公司，第一项工作便是整理董事长办公室的资料，本应是众多繁复日子中不起眼的一天，却在她打开办公室大门时感受到满目春光，她惊扰了他人的美好时光。
“对不起，对不起。”
耀文尴尬的重复着，脚步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同时心里还不忘揣测着那个浑身洒满阳光的男人是不是就是报纸中所提及的那个人。
“都怪你，”张耀文的身影消失在门的另一端，林夕才想起要挣脱边城的怀抱，嗔怪道：“我以后在下属面前还怎么做人！”
“难道上司就要做一个无情无欲的苦行僧吗？”边城将欲挣脱的林夕又牢牢的锁在了怀中，情难自禁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又说道：“这种不懂事的助理不要也罢。”
“那你这种不懂事的男朋友是不是也可以申请退货？”
从林夕口中说出的男朋友这几个字眼使得边城莫名的舒适，与此同时他担负的责任似乎也加重了些，“林夕，相信我，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林夕送走了依依不舍的边城，在休息室中收拾妥再次出现的办公室中的时候，林夕已不再有先前的小女人模样。眉头微蹙，眺望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静止的画面勾勒出林夕对即将发生事情的忧愁，她不相信边城！
林夕相信边城昨晚也一定是一夜未眠，他们两个人竭力克制着不发出一点声响，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可与静谧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内心翻腾着的不安。是的，他们到目前为止还找不到一个办法将三方从旋涡中解救出来，可他们都将这份忧愁深藏心底，无法说出口。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林夕心中哀嚎着，“我不仅没有查清当年的真相，现在就连你的心血都要守不住。妈妈，我该怎么办？”
“林董，需要我整理一下资料吗？”
耀文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林夕从杂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耀文，”待耀文走近的时候，林夕严肃的看着这位助理，“对于这次的事件，你怎么看？”
“公司每个人都清楚我们为了拿到旧改项目花了多少心血。”
“你并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
林夕也说不好她是不是真的指望从耀文的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只是她太需要有一个人就这件事情说说真心话。
“董事长，如果您是在征求我的意见的话，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您，我毫无办法。”
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是，董事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耀文说着就拿起林夕桌上的遥控器，随着“哒”的一声，办公室外的景象渐渐呈现出来，“他们不仅没有萎靡不振、交头接耳的讨论这起事件，反而是相比之前更早的进入了工作状态，”耀文手指着窗外的另一端，精神也受正在热火朝天工作的同事影响而为之一振，“董事长，可能您自己并未察觉，我们并不真的在意恒达股份是否丢失一个项目，当然，我们会严肃认真的对待每一个项目，可我们再也不会因为一个项目的得失而对公司进行判断。”耀文顿了顿后继续对林夕说道：“我们相信您，自然相信恒达股份会在您的带领下会再创造一个辉煌，所以，不管外部的环境如何变化，只要作为公司“魂”的您还在，我们就无所畏惧！”
在耀文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辞之下，林夕除了欣慰之外依旧是对现状的一筹莫展。
各方知情人士对于报道的真实性均是心知肚明，可为了给舆论一个交代，相关机构必定还是会在众怒后的第一时间进驻调查，而在调查期间恒达股份的旧改项目将会被叫停，这中间的不确定性很有可能会将恒达股份拖入深渊。即使有一日恒达股份沉冤得雪，公众们的注意力也早已转移，旧改项目也已花落她家，恒达股份在股市上很可能会再次一蹶不振。到了那时，没有信誉、没有项目、没有资金的恒达股份又能支撑多久呢？
“董事长……”
听到耀文轻声的呼唤，林夕的视线从员工身上慢慢收了回来，“如果可以，我建议你们现在可以出去找另外一份工作了。”
“董事长！”
耀文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夕，她怎么能在大家众志成城的时候说这种话呢，她难道就这样率先放弃了吗？
“这次的事情不仅仅牵扯到恒达股份，它的背后还有一些政治因素，”尽管林夕也不愿面对，但她又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她没办法给这些可爱的员工不切实际的未来，唯有狠下心来提前为他们做打算，“如果想易阳和边城安然度过这一劫，恐怕恒达股份的牺牲在所难免。
“可是……”耀文难以接受，只要大家都还在就一切还有希望，不是吗？
“你们都是恒达股份最好的员工，可正是这样，我才不希望你们同公司一起冒险。”
尽管林夕说的句句在理，可耀文依旧难以认同，她还是有些单纯的认为所有人都会如同她所想的那般紧密团结在一起，她忽略了人心的差异，也不懂得给予他人选择的权利。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
耀文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扇紧密的房门、再次封闭起的董事长办公室，然后转过头热情洋溢的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同事，为了表彰大家一直以来的努力，董事长决定中午给各位加餐！随便点哦，董事长请客！”
这是耀文第一次违背林夕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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